光屁股时的那些破事儿
涛涛是我堂姐儿子,和我同岁。他爸爸是县城农村信用社主任,那时是有佩枪的。有一年夏天堂姐堂姐夫开着212吉普回村,车后烟尘有多长跟的娃子就有多长,那些疯跑的娃子里就有一个我。我那时刚上小学不多久的样子,
涛涛是我堂姐儿子,和我同岁。他爸爸是县城农村信用社主任,那时是有佩枪的。有一年夏天堂姐堂姐夫开着212吉普回村,车后烟尘有多长跟的娃子就有多长,那些疯跑的娃子里就有一个我。我那时刚上小学不多久的样子,和大多数乡下娃子一样,邋遢,好吃,有极强的好奇心。我跑得飞快,看那吉普停在我三伯矮矮的门楼下,看堂姐一家三口下车,那时我看到了涛。他穿着一身小军装,扬眉吐气的样子,目光有种傲气,他直视着我时我感到了冷,那种养尊处优的眼神从小就得以彰显让我至今相信环境造人的真理。我在堂姐的招呼下进了三伯的屋,其实我不想进屋,进屋是为了讨块糖吃,正宗的大白兔奶糖,有着很漂亮的包装,绝对比外面叫卖的用红薯筋做成的可以粘掉牙的拽糖强一百倍。正因此没出息的我总盼着堂姐来,这样总可以讨到一两块糖,之后我总是划整为零,每次一小粒吃上好一阵子,吃稀饭时也小心翼翼的放进一点,顿时觉得味道甜美得不得了。那次果然得到了两块,我带着满载而归的心情准备离开时,我看到了堂姐夫腰上的枪套,枪套已经有些发白,但是枪托上的红流苏格外引人注目,我小心翼翼的用一根手指拨了一下红流苏,堂姐夫顿时警觉的捂住枪托,低头看是我,就刮了下我的鼻子笑着让我走开了。
再之后我和城市孩子涛成了朋友,论辈分他应该叫我二舅,可他从来没有叫过,我小时候也活该是个贱坯子,他有时一块糖就能把我打发得当马骑,嘴里还发出驾驾的声音,为了使场景更加逼真,有时他还把一条破绳子挂在我的两齿之间,不时用力往后拽几下,那时我觉得很疼,甚至会牙龈出血,但是触摸到口袋里的糖,就爬得更带劲了。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记忆是在屋顶,记得枣树的叶子很绿很绿,上面撒着一层阳光。我们刚刚看过一场叫做《狼牙山五壮士》的电影,电影上英雄跳崖的故事让我们激动不已,于是我和涛另约了三个玩伴站在我家的土棚子上,准备往地上跳。但望着地面我们都开始发憷,英雄情节荡然无存,我们怯懦的眼神扫来扫去,最后都落在我的身上,我站在屋檐战战兢兢,我很想说结束这个游戏,但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产生就觉得背后有双手用力的一推,我毫无准备的跳了下去,确切的讲是掉。之后听到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我的右眼很快蒙上了一层红雾……
乡村赤脚医生足足给我缝了11针,他对面无血色的姐说,差一点,这右眼就废了。
我很幸运的掉在粪堆上,眼框撞到了一只破旧的锅檐上。
至今我的眼眶上还留着一只长长的蚯蚓一般的疤。
另外三个玩伴告诉我,推我的是涛。
若干年后,我和涛在酒席上对坐,当时我刚剪了个平头,看上去很精神。我们碰杯时,他很客气的问我:二舅,我怎么就一直没有注意,你额头上还有个疤?我下意识的摸了把,没有吭声。
是夏天,他的儿子也来乡下度假。涛子承父业,遗憾的是腰上看不到配枪。
正是枣子走向成熟的季节,亮闪闪绿油油的叶子让我格外怀旧。
军
论辈分军也是应该叫我舅,因为我叫他妈堂姐。不过军的外公和我的三伯跪的同一个祖坟但挂的却是两个家谱,所以自然疏远了一些。但这丝毫也影响不了我们年少情谊。
军的爸爸是个官儿,现在知道了官场的一些职别对号入座应该是科员之列,但颇有官相,聪明绝顶,尤其是戴着幅黑框眼镜,见谁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好象世界上从来没有忧愁二字。
我和军的外公外婆住一个胡同,他来的那年是冬天。一件狐狸毛外套包围着他胖胖的脸,让人看上一眼也觉得自己暖和不少。此时我正穿着五姐穿剩下的花棉袄在胡同里踩雪,我碰到军时他也正在穿着小皮靴和他外公在堆一个雪人。他外公喊着我的名字我就过去帮忙,很快我们就一起堆起来了一个雪人,为了庆祝,我们开始打雪仗,我们用小手把积雪握成一个个“手雷”掷向对方,然后看手雷在对方脸上身上爆炸,乐不可支。
我经常割草、放马,我的手劲很大,于是加大了“手雷”的威力。一场本来很开心的游戏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火药味十足。他开始用普通话交流,很好听,让我产生了莫名的敬畏。很快他绝地反击拼命的朝我掷雪球并附带上正统的国骂,他发疯的样子让我震惊。我用被冬日凛冽寒风舔得粗糙的小脸去迎接他的雪球,让他解气,不再还击。就在那时,一个硕大的超出我想象的雪球迎面而来,我躲闪不及,脸顿时一麻,雪球溅开,里面有东西应声落地,是一块圆圆的砖头。很快我的半边脸肿起一只“馒头”。我抱头鼠窜,后面传来军凯旋的笑声。
小孩子当然是不计仇的,我还是和军走到了一起。那年,雪下得格外大,没膝的积雪天天堆住木门。那个年代,没有多少油水,我也总是陷入饥饿的恐慌中,但是城市孩子军却总能吃到好东西。他已经开始有了方便面,不过是很小很小的那种包装,每次军在我面前吃得我直咽吐沫,面在他嘴巴里的一声声脆响,都象一声声呼唤我的馋虫。
军似乎知道了我的渴望,故意要挑逗我似的,每次吃到一半就让我帮拿着,之后就借故找个理由走开。我拿着飘着芬芳的方便面,多想扑上去咬一口啊。但我拿着方便面,总能感到周围有一双狡黠的眼睛在盯着我,一旦我真的塞到嘴巴里一点,四周就会响起抓贼的声音。我终于经受住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验。
但之后我还是挨了父亲的一顿暴揍,千层底针脚密密麻麻,很硬,差点没打穿我的小屁股。父亲骂你穷要骨头硬,为什么常常趁给军拿东西的当儿,偷吃他的方便面;父亲说你饿死鬼转的啊,为了吃军的馒头,竟然不惜在上面吐上一口,然后等他丢掉之后拣起来再吃。这些子虚乌有的申诉让我饱受父亲原始的乡村教育。我一瘸一拐走在雪野上被惩罚拣柴火时恰巧碰到了军,他很威风的对我一笑,似有城市智慧打败乡村愚忠的得意。
再之后我终于没有和军继续成为玩伴,那年春节前夕他和我另外一个玩伴玩捉猫猫的游戏。他耐心等到我那个玩伴藏到一堆玉米秸垛里之后,微笑着轻轻的划了一根火柴……我的那个可怜的玩伴被烧了个半死,在当地引起轰动。还是军当官的爸爸给那家一笔钱也不了了之。
我最后一次有幸和军联系是在2008年,他的老婆就是我的表妹婷逃到了南方我的家。军在外拈花惹草已成一种习惯,明明暗暗有三个老婆。他在一个偏远小镇派出所做类似辅警的岗位,但因为作风问题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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