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块破碎的石头

命运是块破碎的石头

辞典学小说2025-12-25 00:54:13
一当我腰挂BP机,手持大哥大不可一世的出现在大舅家门前的坝子上,大舅娘从屋里抢了出来,纠住我的劣质西装,一边撕打一边号啕大哭。“你这个畜牲,你把我燕玲带到哪里去了?我们去深圳找过你二哥,你根本没有带她

当我腰挂BP机,手持大哥大不可一世的出现在大舅家门前的坝子上,大舅娘从屋里抢了出来,纠住我的劣质西装,一边撕打一边号啕大哭。“你这个畜牲,你把我燕玲带到哪里去了?我们去深圳找过你二哥,你根本没有带她去深圳,你今天不给我交出燕玲,不准走!”
本来我是来找大舅了结我们之间的私怨的,我告诉他小表妹胡燕玲已经被我卖掉了,是她自己出的路费,卖到长白山里做一个瘸子老头的小媳妇,他们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了!谁知道大舅娘先冲了出来纠住了我的衣领,小表弟也从柴垛里抽一根碗口大的青冈棍子,正杀气腾腾的往我这边冲来。
“你们断送我的光辉前程,我就是要卖掉她!”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朦胧中还看见大舅老泪纵横,依在吊脚楼的窗口上,目光凄凉而哀怨。
“幺哥,你叫什么?”表妹燕玲被我梦魇惊醒。
“我做了一个恶梦,吓着你了!”我遮掩说。
“哦!天快亮了,还睡一觉吧,等哈我们去拿了二哥的东西,立即去深圳了,我隐约感觉这里不安全。”表妹在被窝里嗡声嗡气的说。
“那再睡一会儿吧!”我也这样说。我不知道冯英住在哪里?更不知道下一步的棋怎么走,一切都得听这个女人的安排。在没有收到她的指令之前,我们只能呆在这里,吉林省安图县国营第三招待所。
我轻易的就把十六岁的小表妹胡燕玲,从武汉骗到遥远的吉林安图,其实是为了报复她的父亲,也是我的舅舅――村中心小学的胡校长。
那时候我的远大理想就是想离家出走,纵剑江湖,可是兜里从来没有超过五十元钱的人民币。虽然我只是小学文化,但是文笔已经非常优美了,我一有空就写信给远在深圳的二哥,错别字连篇的叙说着我从十二岁就开始种田的悲惨童工生活,还暗示他读高中和大学的费用里,有我无私的奉献,现在他必须救我于水生火热之中,否则兄弟关系难以继续维持下去。
小表妹胡燕玲正在我们镇上的四中读高二,成绩稳居一二三,很少突破四五,当然是倒数的,因此她每次回家,都被当校长的父亲苦口婆心的教育甚至责骂。虽然我们两家父母早已交恶,已经一年多不相往来,但私下里我和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关系很是不错,谁叫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都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玩泥巴呢?在鄂西北这个偏远的山区小镇,实在找不出一个让我们认为可以交往的朋友,所以,我们既是表亲,也是彼此唯一的朋友。如果逢镇上赶集,我们会不约而遇在狭小的镇街上,然后去后江河的杨柳树下,谈人生谈社会,我从来不流露出对校园生活的渴望,哪怕我做梦都想回到校园,过早离开校园是我生命里的硬伤。我们的共同话题是批判各自的父亲,揭露他们的恶行,然后憧憬着不可预知的未来,才结束我们的约会。
当我的嘴唇上生出一些黑绒绒的胡须,身高和脾气一起见长,杨毛二已经不敢轻易动手动脚的殴打我了,他是我的父亲,也是村长,他整天唠叨着君叫臣死臣得死,父叫子亡子得亡的封建糟粕,长期奴役着我,轻则咒骂,重则殴打,彼此都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
读高中的小表妹告诉我,如果杨毛二再往死里揍我,我可以正当防卫,可以抵挡和躲避,如果他真的打死了我,他得去坐牢,哪怕我是他儿子。我不再天天去锄地犁田,任野草和庄稼一起疯长,瘦弱的母亲每天都在田间地头蜜蜂一样劳作,除了生病起不了床,而我只选择性的干重体力活。我跟村长杨毛二一样在广袤的山村田野里游荡,哪里热闹往哪里凑,人称副村长。那时候我的远大理想是搞点钱作为路费去闯深圳。
二哥在深圳的观澜工作,据说已经是一家美资公司的人事主管了,我跟杨毛二提过一次想去深圳打工事情,他两眼瞪得像牛蛋一样大,怒发冲冠仿佛我掘了自家祖坟。“你们都走了,老子和你妈怎么办?你两个哥哥都在外面了,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家种地!”仿佛这是终审判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难道这一辈子真就这样给拴在这穷山恶水之间了吗?我不能永远跟在牛屁股后面追星赶月过活,那样的人生太苍白了,我必须得出去,活出自己的精彩,至于到底怎么精彩,我其实也不知道。
这天下午,我从连三湾游荡到镇上,去四中找表妹胡燕玲,问问她有没有帮我收到二哥给我的信。刚走到校门口,就发现漂亮的表妹正翘首东张西望,她跑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说:“你都来学校四趟了,今天上午邮局才送来,我正想怎么通知你来取呢,这不,你就来了,你急个啥子嘛!”我的信不能直接寄到家里,因为邮差会把信送到村委会办公室,那样的话一定遭到杨毛二的拦截,所以我让二哥把信寄给表妹燕玲,再转交给我。
我立即撕开信封把信展开,和燕玲一起阅读了那封信,二哥在信中说,可以接受我去深圳打工,但是一定要经过父亲的同意才行,深圳那边的工作他随时可以安排。我想二哥那厮是读书读傻了,要我得到杨毛二同意,这不是变相的拒绝吗?
“好了!我要去深圳了!”我跳了起来,高兴的说。
胡燕玲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二姑爷肯定不同意!”
“哼!我才不在乎他同意不?我又不要他给路费,要他也不会给,等我筹足了路费,马上就走!”我很干脆的说。
“我不想去上晚自习了,我们去吃凉粉!”胡燕玲说。我们离开学校,转个弯就到了王大妈凉粉店,我用上次卖五倍子的钱买了两碗凉粉,边吃边聊。
胡燕玲说:“你真要去深圳啊?二姑爷不是说要给你说个媳妇吗?说好没有?据说是我小学同学陈木兰呢!你这一走,估计三年五载结不成婚了!”
我将最后一口酸辣汤灌进嘴里,说:“狗屁,他这个破村长,想用一个媳妇把我拴在家里跟他种地,我才十八岁呢,我要去深圳!非去不可!”
胡燕玲沉默了半晌,好像最后才下定决心,说:“我也想去深圳,你能不能带上我?”
我想了想说:“行!但是恐怕你走不了,你还是学生呢,二哥那里安排一个女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她立即兴奋起来,用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你真是我的好哥哥,我先不告诉我爹妈,我们先斩后奏,去了深圳再说,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学,这书我早就不想读了,在学校看老师的白眼,回家看父母的白眼,我受够啦!”
“到深圳山高路远,要坐汽车和火车,那笔路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也正是我很久不能出发的直接原因,舅舅和舅娘不同意你去,你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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