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鲜嫩碧绿的玉米秆
四五岁的时候随被下放到农村的母亲从城里落户到深山。乍见青山绿水,田园风光,有一种异样的新奇、舒畅。第二年,生产队也划给了我家一块自留地,看着自家的地里也长出了碧绿的青菜、茁壮的玉米,我竟有了一种对“新
四五岁的时候随被下放到农村的母亲从城里落户到深山。乍见青山绿水,田园风光,有一种异样的新奇、舒畅。第二年,生产队也划给了我家一块自留地,看着自家的地里也长出了碧绿的青菜、茁壮的玉米,我竟有了一种对“新奇、舒畅”占有的满足感,常常一个人钻进自家的地里偷偷地乐。老实巴交的乡民看着一个聪明伶俐的城里娃会对着一棵青菜、一株玉米直乐,也像我看着玉米青菜一样裂开嘴乐。一天,我又钻进自留地里,不仅把正在扬花的玉米自棒子以下有点枯黄的叶子处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把裹在秆上的皮也费力地剥了下来。正当我看着那一排排鲜嫩碧绿的玉米秆,为自己把它们修理得完美无瑕而得意的时候,房东大爷正好路过,他不乐了,把我从地里拽了出来,拉到妈妈面前告状,说我在地里害人。我委屈地告诉妈妈:“我是想把棒子以上的叶子也剪剪整齐,就是够不着。”妈妈大发雷霆;“你还嫌把人没害够!再到地里去看我打断你的腿!”
我不敢再到地里去,就站在地边看,总觉得我修理过的玉米比别家地里的都漂亮多了,这怎么就是害人了呢?
我不敢到地里害人了,但不小心又在坡上害了人。看到乡民把黑黝黝的松树砍倒后刮了皮竟那么光滑洁白,我就用自己的小刀给山坡上的一棵棵小松树刮出了一圈圈洁白的胸围,总以为大人们这下会夸赞我的吧,不成想却挨了妈妈一顿饱打。
可我却往往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因此我身上的棍棒之痕就犹如今天的电视连续剧。见了我就裂开嘴笑的乡民也渐渐地改为了摇头,我则常常是摸着头上的疙瘩羞愧得不敢见人……
几十年后,依然忘不了当年想不通的挨打事,觉得那何尝不是体现了人对美追求的天性呀。仅仅是因为不懂得应该怎样去追求,在玉米或者松树成长的过程中过分强调了阶段的完美而影响了终极功利,但欣赏美、追求美的心理却是绝对纯真的呀!可那时谁又考虑过一个幼稚的错误往往会掩盖着的一个美好的动机、一颗纯真的心灵呢!
美的形成需有一个必经之过程,违背规律的刻意追求往往会影响美的发展。如今回头审视,自己当年小孩时的行为自然是错的,但此错所误的是庄稼一季、草木一秋。而作为大人的行为不也是错误的吗?此错又误的是什么呢?
人呀,当我们在为孩子的小错恼羞成怒的时候,万莫要不自觉地犯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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