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君
朗朗的夜,没有伴儿,便只有走入无眠的心境,走入自己的灵魂了。——我看见,一只白天鹅在微风里正抖动了羽翼从遥远处飞来,轻轻地,将一颗红宝石镶嵌在我的心尖上。春风中,温情荡漾,丝缕缠绵……和煦的阳光下,几
朗朗的夜,没有伴儿,便只有走入无眠的心境,走入自己的灵魂了。——我看见,一只白天鹅在微风里正抖动了羽翼从遥远处飞来,轻轻地,将一颗红宝石镶嵌在我的心尖上。春风中,温情荡漾,丝缕缠绵……
和煦的阳光下,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荡,飒飒的微风使山泉淙淙,蜂蝶虫雀伴我漫舞,歌唱……朦胧间,一个白裙少女偎坐在了我的身旁,轻轻地抚摩我的脸庞,我的胸膛……我突然感到一点点的羞涩,不安……
冥冥间,分明有人唤我:许干事,家属来队。于是我飞身下楼,猜想着,可能是想极了的父母,或者,是爱极了的她。
——卫民?!一个女音细雨般敲打了一下我的耳膜。楼厅里,我闻声而止。面前,一个身着白裙的娉婷少女正睁大了眼睛审视我,长发飘逸轻轻扶摇玉削的两肩,微微笑靥捧着略施粉黛的脸庞,她让我想起林黛玉:行走时如弱风扶柳,闲静处似娇花照水,青翠欲滴。你是……?我竟想不出她是谁。
雪君。她答道。
我猛然惊觉——我看见一只野兔正从草丛中惊跃而起夺路而逃……我下意识地扫了周围一眼,除卫兵一本正经地立在门口,近处再也没有别的人了。于是,上前握手、寒暄,支吾不知所辞,匆匆将其引入客室,同屋的王干事见状,说了声“来了”也自顾逃去。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坐在我对面用一种兴奋略带不解的目光注视着我的脸,我感觉,我已经把汹涌的潮水关进自己的房间,它开始撞击我的胸膛,膨胀我的血管,占领着我物质的和精神的空间,我有些窒息。
梦,其实就徘徊在幻想与现实之间。
初着戎装,忙于训事,便常常将寂寞剪辑成美丽的花环贴在纸笺上,让它飘来飘去。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乌苏里江畔的一个喜欢飘雪的女孩——雪君。她是看到我发表的文章写信给我才相识的,然而,这次结识竟使我越来越不安起来。雪君知道,我的心早已装了那汩汩滔滔的情水寄给了乡下的贞,可雪君似乎……
那年春节,我出差去了北京。因为是第一次到北京,心里委实激动不已。情人节这天恰好飘起了雪花,便情不自禁地思念起自己的贞来:酝酿了一个冬季/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一股温馨的潮/冲破我的感情之门/拨动了我的手指/将春韵奏响//纯情/将我的爱融化了/洁白/将我的心埋葬了//于是整整的一天/我轻柔地缠绵地/围着你的小木屋转呀/转呀转呀地飞/……
半年前,贞的父亲就来信给我,说贞到北京打工了,其它情况还不太清楚。没收到贞的来信,我一直在等她的消息。然而,我竟传奇般地在北京一家宾馆撞到了贞——那可是我日夜思念发誓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啊——她已经小鸟依人地属于了别的男人!至今我都在怀疑自己,怎么当时没有扑上去抽她几个耳光或者将她强扭了回家,仅仅因为自己穿着一身军装么?今天,当我再度想到贞时却突然发现:我依旧深深怀念着她,眷恋着她,而且,我一直用自己的言行维系着她在我心目中的尊严。也许,这仅仅是我对过去真情的珍惜。
出差回来,营房早有一大堆的信件恭候我了,短短一个月,雪君便发来一堆的信件。一封电报的电文是“见电速回电君”。不知所云。我打开一个小邮包,里面是用红色绒线丝绸和礼品彩纸精心包装了的磁带。一个《望着天空的女孩》用她那圆润清纯、婉约而深沉的歌声和语音向一个不曾谋面的兵仔袒露了一个少女真挚的情怀,这戚戚的低吟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嘤嘤哭泣。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雪君是曾打过电话给我的,因为并没有我们部队的电话号码,费了许多周折才打通。
是的,不去关心怎么会在意,春节前后有个叫雪君的女孩一直等我在飘雪的车站?我的眼泪竟溢眶而出了,朦胧中我仿佛看见飘舞的雪花中,雪君在寒风里徘徊的身影。看着她眼中那深凝了迷惘的失望,让我在她那重重的叹息里愧疚!其它的信便不必读了,耳朵已辱没了她的真情,又何必用眼睛再度将她亵渎!
如今,我只能守住沉默,守住一段忏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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