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话打谷
“五谷”,古代有多种不同说法,最主要的有两种:一种指稻、黍、稷、麦、菽;另一种指麻、黍、稷、麦、菽。两者的区别是:前者有稻无麻,后者有麻无稻。在我们西南方,黍、稷、麦、菽、麻都很少见,稻谷却是主粮。打
“五谷”,古代有多种不同说法,最主要的有两种:一种指稻、黍、稷、麦、菽;另一种指麻、黍、稷、麦、菽。两者的区别是:前者有稻无麻,后者有麻无稻。在我们西南方,黍、稷、麦、菽、麻都很少见,稻谷却是主粮。打谷指的就是打稻谷。何为打?就是将稻谷用镰刀收割成把,敲打在谷桶里。
打谷看是简单,其实最是不能掉以轻心。有农谚云:“栽秧不躲雨,打谷莫歇凉。”就是说打谷要趁热打铁。因为供你打谷的天气为时不多,晴天打谷能省却很多工序,一是容易上桶,二是不必晾晒。因此在打谷的日子里,一些农村的学校和乡镇,“五一”、“国庆”的黄金周倒还罢了,但每到打谷的季节,都必定是要放“农忙假”的。
自从参加工作之后,打谷这活儿离我是越来越远了。一来是没有法定的农忙假,二来自身也越来越害怕打谷。但打谷的感受却总是记忆犹新。
打谷要趁早,早晨凉快,打起谷来轻松,但往往露水太重,不容易甩打。因此一般是太阳刚刚晒到稻田上最为合适。当家的男主人割得一挑牛草之后,挑箩筐的挑箩筐,扛谷桶的扛谷桶,一家人就出发了。
到达田间之后,一般是妇女和小孩割稻谷,男人打谷。两人割一人打的比例比较合适。打谷需要很大的臂力,同时还要会束稻草。因为我束的稻草总是不能很潇洒的站立,父亲手把手的教了几次也不得要领。因此尽管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打谷时却总是捡技术含量不高的活儿。在农村,男人打谷不会束稻草是件很丢人的事,讨不到老婆的。可因为我有工作,人们也只是很善意的付之一笑,但于我却一直耿耿于怀。
但是割稻谷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首先镰刀必须快,二是要学会一口气连贯的割,同时还要不让谷芒割手或掉在背上,芒刺在背的感觉总是令人不爽的。最主要的还是要割得快,不让打谷的人赶上,如果没有谷把让人打,割稻谷的人就无地自容了。
稻谷打好之后,就要挑回家。在我们山区,稻田大都在山旮旯里,路都是一些崎岖小道,挑稻谷对于一个没有力气的人来说很是残忍。既然是男子汉,挑少了不好意思,挑多了又寸步难行。在农村,挑谷子的箩筐有男女之分,男人的箩筐一般是“六手”,即盛满了可以装大约一百二十斤;妇女的箩筐一般是“四手”,可装八十斤。我记得那年父亲已经六十岁了,而我才三十岁。父亲用的是“六手”,而我用的是“四手”。我一直为自己一生都不能用“六手”箩筐而羞愧。
打谷最难耐的就是口渴,炎炎烈日下,人人都挥汗如雨,没有水份的补充最是难挨。于是没割几把就跑去喝水,当然更多的是想获得一些可怜的偷工歇凉机会。去的次数多了,看到全家人都在忙碌,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再说,打谷的天说变脸就变脸,要是让稻谷烂在田里就惨了,打谷的人最是能够体验“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义。
一天下来,人像散架了一样,躺在床上连饭都不想吃。浑身的腰酸背痛,肩膀肿得老高,被稻草和谷芒刺破的皮肤被汗水浸泡得火烧火燎。丰收的喜悦全被肉体的疼痛所淹没。往往是秋收后的半个多月,身上和肩上的伤口才开始慢慢脱痂,我的身上如今总是或多或少的留下那时劳动的印痕。
因为每年都要经过那么一次难言之旅,所以我特别怕回家打谷。如今姐妹都已出嫁,家中只剩下年过古稀的两个老人,每年打谷季节一到,就借故工作忙,把钱汇回家,请人一打了事。但父母心疼钱财来之不易,总是不愿破费。躲在空调房里,想着父母在炎炎烈日下打谷的身影,叫我如何入睡?
以前在念小学时,老师叫作《打谷》的作文,总是描写着天空里无云,箩筐在扁担下颤悠,秋风在汗水里嬉戏等。却不知打谷需要经历那么多的艰难历程。
随着父母一天天的老去,今年不得不把耕耘了一辈子的稻田让给别人耕种。想到再也不必为打谷劳神伤财,心情自是轻松了许多。父母辛苦劳作了一辈子,也许歇歇了。
但今早打电话回家,母亲却告诉我说,父亲帮别人打谷去了。放下电话,我不觉心下默然:或许父亲是生来就喜欢打谷的。农民离开了劳动,就浑身不自在。
难得如此秋高气爽,我确定明天回家。不为打谷,只为再次体验一下打谷是不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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