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水绿萝
绿萝之名,风雅别致,颇有些宋词的清丽与婉约。窗台上那株绿萝,并不十分繁茂,两三条纤细的长藤,依窗台萦纡而去。翠绿的叶子,玲珑圆润。凝神之余,恍惚又见故乡庭院,扁豆花爬满篱笆墙,那藤蔓也如此般纤弱婉转,
绿萝之名,风雅别致,颇有些宋词的清丽与婉约。窗台上那株绿萝,并不十分繁茂,两三条纤细的长藤,依窗台萦纡而去。翠绿的叶子,玲珑圆润。凝神之余,恍惚又见故乡庭院,扁豆花爬满篱笆墙,那藤蔓也如此般纤弱婉转,缠缠绕绕。一片青碧的背景里,有母亲走过,而那抹微笑,便成了尘世中永不老去的风情。依旧渴望穿过长长的、挂满藤蔓的旧门楼,踩着窄窄的青石板,看那时的杏花春雨以及绿杨深巷。
也喜欢手执黄卷,倚着窗儿,独对清骨,念一句绿萝深径栖残雨,便是满怀的幽邃和清泠了;若是念一句华屋年深蔓绿萝,当是历经世事更迭后的顿悟与淡然吧;而那句绿萝深处卧云烟,我尤其喜欢。无关原诗原句,只是感觉其中有些禅意罢了。总觉得绿萝的每片叶子,颇似一个个杯盏,盛满了光阴,有繁华悲苦,也有丽日秋凉,更有浩浩风烟的起落沉浮,而绿萝却依旧安然静默,在湛然清寂的天地里,风姿摇曳,兀自如常。
从未见过绿萝花开,无论初春或盛夏。藤蔓上只有片片叶子参差往复,新叶不张扬,旧叶不低迷,任红尘喧嚣,独向一隅,留一段苍翠的年华给岁月。而两片叶子间的时光,不过人生一段最寻常的悲喜,来了,然后去了,又何必喜欢或者不喜欢。
花儿的盛放与凋零,便有了人间的惊喜和惆怅。而绿萝无花,生命中自是少了几分澎湃和颓败,惟有恬淡和静美。如此,倒生出几分不远不近,无陌生亦无厌倦的美感来。
绿萝确是毫无贵气可言,无莲之清、桃之夭、菊之隐,更不要说牡丹的雍容了。它只是倔强地内敛着自己的细致与生动,春来不争,秋来不悲,无绚烂,亦无凋零。它的美该是一种风骨吧,淡泊、宁静,不问世事年华,只有清心对月!
绿萝极其纯粹,纯粹到一瓢清水便可滋养生命。或许正是毫无纷杂,才成就了绿萝的清雅和淡泊。人若如此,以清水养心,不逐繁华,不悲寥落;不过多奢求,亦不轻言放弃;孤寂中求宁静,宁静中求超然,又何尝不是君子情怀呢?
清水绿萝,细水流年中,看惯青梅往事,也看惯深宅老院;看惯姹紫嫣红,也看惯冷暖交织,却从来不惊不扰,于繁华尽处,安之若素。一如那个萦怀不已的街角,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张暗红斑驳的木椅,一地声瑟影萧的落花。灵魂不由得放慢脚步,感怀生命与生命的相遇,然后守着剩下的流年,看岁月静好。
时光,打马而过。端坐在寂静的风雅里,我看到那一朵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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