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轮回·寒衣调
【容华梦,塞上吹羌笛;天涯路,魂自归故里。】边塞关山叠嶂,数日的落雪,覆盖了千山。此刻,雪晴。东方苍穹,玉兔初出。他,是皇上钦任的北伐将军。在别人眼里,能居此职,必定会是前途无量。然今,他却仰面躺在冰
【容华梦,塞上吹羌笛;天涯路,魂自归故里。】边塞关山叠嶂,数日的落雪,覆盖了千山。
此刻,雪晴。东方苍穹,玉兔初出。
他,是皇上钦任的北伐将军。在别人眼里,能居此职,必定会是前途无量。然今,他却仰面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衣甲狼狈,寒气侵袭。周围人的哀嚎声,马的嘶鸣声和战车的碎裂声混为一片。冬日用兵,本就有违兵法,却偏偏又遇上大雪。这一役,终是输了。
他就这样躺着,任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不能再做些什么。侧脸望去,天地之间只有红白两色。身子下面的雪已经融化了,铠甲里的棉衣也渐渐湿润了。
远方火光里传来敌军胜利的战歌。他的荣华梦,随着萦绕在耳边的乐声一点一点地破碎了。身体悄悄冷了下去,意识却越来越清晰,清晰的惦念着千里之外,远在江南楚地的她。冥冥之中,仿佛又看到了谁在潺潺的溪流边捣着寒衣。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里。】
冬天的夜晚,总是这样昏暗,星少月也稀。
毕竟是江南之地吧,自然暖和些。整整一个冬季了,一片雪花都没飘落过。
浅浅的溪边,凌若烟还在捣衣。一下一下。捣衣锤看似轻巧却又沉重。虽然是南方暖地,可终究是腊月寒冬,溪水虽未结冰却凉的彻骨。凌若烟的纤纤小手已然冻得通红。
淡淡的月光,淡淡的烟雾。身后传来淡淡好听的男声,淡的仿若天际飘忽的浮云。
若烟,我回来了。
凌若烟动了动犹若半弯新月的眉,瞪大了浑如点漆的星眼,猛然转过头。
寒夜里,华容长身玉立,身上犹然还穿着透着血色的战衣。面若冠玉,剑眉星目的脸上沾染了幸福而无奈的光晕。
幸福而无奈。
凌若烟缓缓起身走来,眼中不仅没有因为团圆而兴奋的泪水,而且带着不可引喻的忧伤,没有问候,没有缠绵,只是悠悠的问了句,三年前的谜题,你可有答案了?
我不服!答非所问。
【生若求不得,死如爱别离;千江月如雪,夜下长相忆。】
一千年前。
彼时的凌若烟,还只是只未成人形的小蝴蝶。一只紫色的蝴蝶,不足百年的道行。
春雨片片,沾衣欲湿。她被雨水淋得湿透,又累又冷又饥,终于由于体力不支,倒在了他的屋檐下。
他撑伞走出,一身道袍,剑眉星目。
他姓凌,单名一个夜字,是这山林中隐居的道士,也是,日后她追寻千年的华荣。
凌夜俯身拾起她,小心而爱怜的放在手心里。莞尔,道,是你。小蝶精,你可知我是个道士呢。她听见他奇怪的言语,用力扑腾了几下,泛着寒气的薄翅微微颤着,最后终是无力的垂下。她以那样无助却清澈若水的眼睛看着他。
凌夜的心轻轻一动,嘴角是笑着的,眼睛里却饱含着若烟看不懂的泪水,似曾相识。
凌夜把他带进了家,让她睡干净柔软的棉垫,带她去百花盛开的花田间吸吮甜美的花蜜,给她讲关于他的丝丝往事,陪伴他回忆一个叫若烟的女子。为她取好听的名字,随他姓凌,双名若烟,与他思念的人同名。
如烟的红尘,如烟的娇翅。
凌若烟从来便是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她不知何为伤心,更读不懂凌夜眼中的泪。凌若烟是没有眼泪的,对于精灵,一千年也就只会凝成一滴泪水,这类便是尘世间一千年的纷扰,尘烟。
直到后来,凌夜的猝然离去,留给她的是再也无法触及的幻影,回忆。她才懂得,原来幸福就是心中有一个值得惦念和等待的人。
当时间迎来满山枫叶的时候,凌若烟眼睁睁的看着地府的判官亲自带走了他。而他留给了一个留恋千年的眼神和一句回响千年的话。
若有来世,还想遇到你。
【黄泉碧落去,从今分两地;蓦然间长记,今夕是何夕。】
流光容易把人抛,一千年,不是很长。对于一些事,一些人,三十六万五千多天的光阴,真的什么都不是。
再次相遇时,凌若烟,已是华荣袅娜,玉质娉婷,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梅树的紫衣女子了。
这一世的他,也不是那个遁世隐居的凌夜,而是追权贵烟云的华荣了。
原以为会幸福的她,没有想到,一千年的碧落黄泉,一千年的生离死别,换来的竟是他一句,我要去边关了。
凌若烟所有的失落,心痛,都只是化作了淡然的一个问句,一定要走吗?
她意料之中,坚定的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丝毫都没有。
凌若烟忽然想哭,却无泪可流,又是看似淡然的一问,如果你死了,来世还想遇到我么?
华荣缓缓垂下了眼睑,缄默不语,很久很久才吐出了几个决绝的字,若今世不得,,那么,我们来世再惜吧。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此时。
月已上中天。冰冷的空气中氤氲着水汽,夹带了浓浓的相思。
相顾无言,无声胜有声不过如此吧。
凌若烟俯身将未捣完的寒衣放入木盆里,轻轻的端起。千年的认识磨砺,已让他俨然是个人妻了。凌若烟径直从华荣身边走过,没有看他。因为他害怕会再此沉浸在他琥珀色的眼眸里,她懂得,如若爱他,必须舍得。
若烟从身边掠过良久,才有一句幽幽的话语随着夜风飘来。
外面天寒,进屋吧。
很简单的小屋里,灯影交叠,烟雾弥漫。一切都像极了那一晚,红烛影晃,繁华深处,新婚之夜。
她曾问他,你此生有什么心愿吗?
华荣含笑,眉宇间却少了凌夜的淡然,平添了些许红尘的俗烟迷雾。或许是多年的穷苦无依,饱受凌辱的生活造化了如今他。
凌若烟每每想到这里,总是会不由地心痛。她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一些找到他,或许那样,名运就可以逆转,也不至于今日这般……
华容用那双曾经救过她的温暖而厚实的手,轻抚了若烟如瀑的青丝,道,我荣华今生能得遇凌若烟,一愿足矣。平生另一心愿就是功成名就,扬名天下,垂名青史,荣华终老。
静默,长久的静默。
她,一个涉世千年的妖精,第一次犹豫了。
如坠迷雾,不知方向。是该成全他,还是自私的将他留下。
她终究是放任了,也罢,爱一个人,不该如此吗?
他毕竟是北伐将军啊。虽然对她来说他的北伐将军不过是瀚海一沙粒,沧海一微粟。
凌若烟清楚的记得荣华走时,如磐石一般决然的步伐,不会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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