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唢呐声声
海螺和扇贝没有别的爱好,都好吹唢呐。每当海螺出海归来,他和扇贝来个夫唱妇随,总要吹上几只曲子。那曲调欢快、高亢,婉转、悠扬。渔村的大小孩丫,都爱听《海之恋》。这首曲子是扇贝创作的,大意是:渔民对大海的
海螺和扇贝没有别的爱好,都好吹唢呐。
每当海螺出海归来,他和扇贝来个夫唱妇随,总要吹上几只曲子。那曲调欢快、高亢,婉转、悠扬。渔村的大小孩丫,都爱听《海之恋》。这首曲子是扇贝创作的,大意是:渔民对大海的热恋和依托,他们都是海之子,大海赋予了渔民一切一切,相反渔民也要回敬于大海……
(1)
渔村不大,座落在巴掌岛上。满打满算20户人家。家家靠打渔为生。一般男人出海,女人做有务,带孩子,或织鱼网,小日子像炭火一样,过得红红火火。家家有了积蓄,都盖上了新房,错落有致,房顶再配置上太阳能热水器,远远望去,银光闪烁,谁不喜欢这个美丽富饶的小渔村!
在渔村东边,有户新居,筑成了海螺状。男的叫海螺,女的叫扇贝,小俩口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和和美美,渔村的小青年都以他们为榜样。
他俩成亲不到3年,家里突然发生了变故。扇贝突然得了一种病,时常脑袋疼,有时疼得直撞墙,没办法,海螺带着扇贝到城里医院看病。咋开始,没查出来什么病,曾跑了五六家医院,病没诊断出来,家里的积蓄花得净光。最后在北京一家大医院,诊断为脑瘤,如果不及早动手术,怕不是保不住性命。可手术费及住院费得二三十万。那也得治呀,海螺七凑八凑,总算给扇贝做了手术。经过月余疗养,扇贝出院了,又回到了久违的家。
刚结婚时,海螺每当出海归来,扇贝小鸟依人一样,在海螺暖暖的怀里,听他吹唢呐,特别是那首吹不够的《海之恋》,是保留曲目。渔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都聚集在这里,从这幢颇有海之味的小房子里飞出一串美妙的唢呐声,给绚丽的小渔村涂上神秘色彩。眼下,海螺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即使出海归来,往炕上一躺,呼呼睡大觉,那张瘦脸木木的,似乎笑神经都僵住了,连心爱的唢呐也被搁置一边了。
扇贝猜透了海螺的心事,拉着他的胳膊说:“唉!是不是被饥荒压得抬不起头来?”
海螺撒了个谎,心情很不悦地说:“不是,我腰疼!”说着,呲牙咧嘴的,倦装一副痛苦状。
“你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饥荒给你压趴下了。别介,待我病好了,我也能出海,咱俩干上个三年五载,那笔外债会还清的!”
扇贝说的轻巧,如今,出海大不以前了,打的鱼,七扣八扣,剩下也不多了。这么多的外债,都得海螺自己还,摊到谁的身上,都会吃不消的。
(2)
这天海螺出海回来。没等屁股坐稳,他弟弟海星气喘吁吁跑来了。
“哥,我告诉你个事,日本来咱这儿招工,合同三年,每年净剩五六万,要你这样的船员!这样的水手!”海星眉飞色舞地说。
海螺在小渔村是出了名的水手,又是打渔能手,前年秋天,有一艘船触礁了,船员落水了,他带领年轻的水手,抢救落水五名船员,人家送来一个牌匾,至今挂在他家里。
海螺看看弟弟,瞥了一眼扇贝,重重地打了个“唉”声。
在厨房做饭的扇贝听海螺哥俩嘀咕着什么,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到屋里,笑呵呵地问:“你们俩在嘀咕着什么?”海星本来是不想说,海螺却将招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他边说边抬眼看
了看扇贝,只见扇贝俏脸阴得可怕,快挤出水来,对海星说:“要去,你去吧,你哥哥可不能去!”
是呀,扇贝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比较虚弱,家里若是没人照顾,若是累倒她,再住院,还不如叫海螺守在她身边。扇贝跑到另个房间呜呜涛涛地哭个没完没了,海螺咋劝也劝不好。他猛吼一声:“那饥荒咋个还法,难道我就那么狠心扔下你,跑到国外去吗?”
扇贝心里很矛盾,叫海螺去,怕他吃苦受累;不让他去,外债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性格内向的扇贝,无法倾述,只有痛痛快快地哭一顿,才能扫去心里的阴霾。
夜的帷幕拉开了,海螺和扇贝坐在阁楼上,默默看着海,那海浪撞击礁石,像一只庞大的合唱团,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小俩口的心,也像海浪那样翻滚,很难平静不下来。
海螺往扇贝身边凑了凑,拉着她的手,轻轻地问:“贝子,你叫我去吧,不就是3年吗,眨眼间就过去了!”
扇贝仍是噘着小嘴,一面流着泪,一面说:“你走了,我想你呀!”
海螺说:“你若想我,就打电话,或吹唢呐!”
说实在的,海螺的唢呐还是跟扇贝学的呢?
扇贝家是另个岛上的,海螺跟扇贝是中学同学。他俩都是寄宿生,又都是学校的文娱骨干,那时候,扇贝吹唢呐,海螺拉板胡,有一次到市里演出,他俩抱回了个大奖状。可惜,他俩都没升上了高中,海螺跟父亲下海捕鱼,扇贝本想到城里打工,可她老是头疼,所以哪也没去,待在家了。自打嫁给海螺后,没事的时候,她爱坐在家里的阁楼上,吹着唢呐,享受生活的甜蜜。
扇贝操起了唢呐,又吹起了《海之恋》。
海螺听着听着,眼睛湿润了。他攥着扇贝的手,声音哽咽地说:“我不去了!离不开你!”
唢呐声嘎然而止,扇贝对海螺说:“你去吧,我等着你!”
(3)
海螺远渡日本,到国外打工。3年合同。合同规定,没有年假,到期方能回家。
刚开始,海螺差不离一天一个电话。扇贝心疼的没法,褒电话是要花钱的,她对海螺说:“没事你别老打电话,挣钱不容易,省着点!”海螺依然如故,每天晚上七点钟准时打来了电话。
一个月过去了。
不知,是海螺嫌电话打的多,还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电话显然少多了。但至少每个礼拜,准有电话打过来。海螺担心扇贝的身体,怕她独自撑着这个家太寂寞,所以,用电话聊天,以解除她心中的烦恼。
没出半年,扇贝肚里的孩子降生了。
这是个女孩,一半像海螺,一半像扇贝,唉!到底是他俩的结晶呀!
或许有了孩子,扇贝倒是不寂寞了。
可是,海螺更加掂念扇贝娘俩。当从电话听到孩子的哭声,海螺心疼地对扇贝说:“快哄哄孩子,快哄哄孩子!”
扇贝才恋变不舍地撂下了电话。
打这以后,有仨儿月没有电话。以前,都是海螺打过来的。扇贝往海螺那边打,当时他没有手机,对方又听不懂她的话,气得扇贝骂了两句:“死鬼,去哪了,是不是找东洋女做老婆了!”
扇子说归说,骂归骂,她心里有数,海螺是个好男人,他不会出啥事的。
孩子睡了,她独自到阁楼上,冲日本方向,吹起琐呐来,那声音好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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