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闻蝉鸣
仲夏沉闷的空气让人压抑,我烦闷而开始愤恨夏天的时候,窗外传来悠扬的蝉鸣。新房座落在城市南端故黄河岸边,经年的柳树沿着黄河故道延伸而去。两排的翠绿掩映着清澈的河水,在天空的衬托下,略显深蓝。风起,千万枝
仲夏沉闷的空气让人压抑,我烦闷而开始愤恨夏天的时候,窗外传来悠扬的蝉鸣。新房座落在城市南端故黄河岸边,经年的柳树沿着黄河故道延伸而去。两排的翠绿掩映着清澈的河水,在天空的衬托下,略显深蓝。风起,千万枝条摆动如少女的芊芊细指。而美妙的蝉鸣此起彼伏,脆亮而不噪。每个季节都是应该有音乐的,我想白昼的蝉鸣和夜晚的蛙声则能诠释整个夏天。
故乡小村的西面有一条大河,是著名的汶水支流汇河,岸边同样有很多的树木,除了柳树最多的是杨树,林间丰沛的牧草养肥了故乡的黄牛,牧童边扬着鞭儿,边痴迷于抑扬顿挫的蝉鸣,乡村的夏日这无疑是天籁之音了。小时候常去河边,暑假里摸蝉猴,然后跳到清凉的河水里洗澡,是最快乐的事了。雨后的树林里,蝉猴开始爬出孕育它三年甚至更久的大地,蜕变成蝉,故乡也叫知了。蝉猴美味而鲜嫩,雨后捉蝉猴,常有大收获。或者用长杆和面筋粘知了,寻着蝉鸣确定它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的粘住它透明的翅翼。长大后方才感悟,这对于默默的在黑暗中等待了那么多年,却只为数十天的辉煌和歌唱的蝉来说,是一种悲哀。
蝉无疑是田园歌唱家,城市的拥挤与繁忙,早已没有了蝉鸣,而整日的繁忙和压力,也无暇去顾及这美妙的自然之声,此刻城市边缘地带的蝉鸣是多么深厚的上天的恩赐。儿时熟悉的夏日的旋律再次响起,我不得不有些感动了!记得最后一次粘知了的时候是大学毕业在家等待去外地报到,那是人生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假期。在粘了很多知了后,我躺在沙洲上,河水刚刚漫过身体,清凉惬意。即将离开可爱的故乡融入陌生的都市,有期冀却也有淡淡的忧伤。
很多年后,我已习惯于坐在洁净而现代的办公室里加班到深夜,或品着浓浓的咖啡伴着克莱德曼舒缓的《秋日私语》与客户交流,早已忘记了曾经那么熟悉动听的夏日音符。当我欣慰于女儿稚嫩的笑声,享受奢侈的夏日午休,此刻耳畔传来蝉鸣,沁入心扉,思绪不禁飞跃。清明节的时候,因为迁祖坟拜祭祖先,同样在异乡的堂哥和我回到故乡,我们一起驾车来到河边,砂砾铺满了几近干涸的河床,而堤岸上也只残留了孤零零的几株老柳树,还有护林房的残垣断壁,现代文明的进程让乡村同样没有幸免。堂哥说小时候最喜欢到河边听护林老者讲故事,然后爬树捉小鸟,和听蝉鸣,今年的夏季还会有蝉鸣吗?小时候我喜欢粘知了,然后母亲把知了洗净后用油炸了吃,非常美味,而今却已是物也非人也非了。故乡在变化,岁月在流逝,我们也在飘的过程中从少年步入了中年而最终趋于苍老,那一刻我们不禁感慨于这变化的一切了。
悠扬的蝉鸣呀,你从遥远的故乡和少年时代走来,此刻让我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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