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恨绵绵无绝期(一)
或许是出于年龄的原因,我又突然想起一个寂寞的人。之所以说他是寂寞的,是因为我想起了他口中悠然的黄梅戏曲子。岁月仿佛有种味道,一种香味,绕人心田的余香。在一个没有月的夜,时光静静地在电子钟上流淌,我望着
或许是出于年龄的原因,我又突然想起一个寂寞的人。之所以说他是寂寞的,是因为我想起了他口中悠然的黄梅戏曲子。岁月仿佛有种味道,一种香味,绕人心田的余香。在一个没有月的夜,时光静静地在电子钟上流淌,我望着窗外干净的栏干,不远处,总有些车流声呼啸而过。我想念起这个寂寞的人,和他口中的黄梅戏曲子,在那股逝去的岁月的香气中,我想得泪流满面。
大概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奢侈。
20年过去了。20年。恍如隔夜,恍如隔世。20年前,我不知道如今的我是什么样子;20年后,我仿佛仍然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我与这个我想念的寂寞的生命,只是一个小小的交集,12年的交集。这个交集,有时小到让人难以拨开往事浮云,而去搜寻一丁点儿岁月的片断记忆。
但是,终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朝着某个方向飞奔。我心底里倍感苍凉,然而又觉着幸福。
事实上,那个方向我无法确定,更不容捕捉。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村庄,长着许多茂密的树,树的旁边一条曲折的江,江上裸露许多光滑苍白的石头。
那个寂寞的人,曾经在那里度过了他的一生;他的一生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片模糊。
我想我可以暂且将他称作A。
记忆或许犹如一段黑白交迭的默片,纵有声响,也只是一曲音符脱落的黄梅戏。这个被我称作A的人,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二次北伐开始,并且随后告成,凶残的日军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济南惨案”,张作霖在皇姑屯车站遇炸身亡,张学良等东北易帜,当然还有,徐志摩等主编的《新月》杂志在上海创刊,辜鸿铭病逝……这些对于A来说,或许永远无从知道,也似乎从来与他无关。A只是一个长工的儿子,而且这个长工本来只是个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后来与A的母亲悄悄商议,接着两人私奔回了自己一无所有的家。再后来有了3个孩子。
A幼年丧母。他的父亲也就是那名长工,因为有一身在当地颇具名气的缝纫技术,便携一把油纸伞远走他乡闯荡世界。A有些孤独。虽然年少但已成家的哥哥没有理A,新过门的嫂子脾气有点坏,A几乎每天都要遭受他们的打骂,瘦弱的身躯有点体无完肤的样子。A最后只好带着他爱吃鼻涕的弟弟四处谋生。
其间,蒋介石发动了五次“围剿”,枪炮声响彻了A的家乡;日本关东军制造九一八事变;伪满洲国成立;故宫的古物被分成五批运走19560箱,运费达43万余元;中国电影文化协会在上海成立;作家丁玲、潘梓年在上海租界地被国民党蓝衣社特务绑架;国内最大报纸《申报》的总经理史量才,被国民党特务暗杀;红军长征开始;钱塘江大桥正式开工兴建;瞿秋白被害,时年36岁,就义时高唱《国际歌》;聂耳在日本鹄沼海滨游泳溺死,年仅24岁……
1943年4月22日,A那远游的父亲终于回到冷清的家,他准备将他的两个小孩在村子里赊下的账一一偿还。是夜,“抓壮丁”的声音猛地响起,这名长工惊醒过来时,三两个穿制服打绑带的兵,站在了他眼前,手里捉住的是他的两个小孩。长工身形彪悍,一跃而起,瞬时两脚扫倒两人,顺手从床底抽出一把柴刀,朝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的头上砍去,然后踢开老屋后门,迅速消失在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里。据说A他们后来亡命地跟着父亲跑,也敏捷地藏进了那片曾经出现过老虎的山里。那一天,全国工业协会在重庆成立;毛泽东复信给中央宣传部长凯丰,称“我的思想自觉没有成熟”,并在信中表示不做生日;宋子文访问加拿大,商讨中加关系问题;彭德怀在晋冀鲁豫四区党委妇女联席会上阐述妇女运动的指导思想和方向;日伪军“扫荡”八路军山东抗日根据地清河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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