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大款
过年了,她从山东回来,她是去山东给人洗脚去了,洗了一年,挣了点钱;他是从大连回来的,说是要债去了,要没要回来她也懒得问。不过十有八九是要不回来的,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孩子今年都十岁了,那帐还是她儿子一岁
过年了,她从山东回来,她是去山东给人洗脚去了,洗了一年,挣了点钱;他是从大连回来的,说是要债去了,要没要回来她也懒得问。不过十有八九是要不回来的,又不是一年两年了,孩子今年都十岁了,那帐还是她儿子一岁时欠的。本来他是挺有钱的,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一个小县城有一百多万可以算是豪富了。当初她就是看中他那一百万才跟着他的,那时社会上还不太时兴傍大款、包二奶,她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和他走到一块儿的。平心而论,她也是没有办法,父亲去世的早,她和一个眼睛半瞎的母亲相依为命。几个哥哥穷的叮当响,连自己家几口人都快养不活了,还哪有心思去照顾她,于是便任由她自生自灭。直到有一天她提出要跟着那个姓张的大款给人当二奶时,他的哥哥姐姐们才发觉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他们一直以为的“秋扭子”了。他们都坚决反对,认为是辱没了他们家的门风,尤其是她大哥还要拿棒子把她打死。好在有她老娘鼎力支持,她才偷偷的跑到了乡里,然后给大款打电话,大款开车来把她接走了,当晚就住在了一起,从此他们就开始了姘居的生活。
过了一个多月,大款开着桑塔纳送她回家。她很怕她的哥哥姐姐们对大款不客气,可是大款却安慰她说无妨。听说她把傍的人领回来了,她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都聚拢来,哥哥、姐姐是来兴师问罪的;嫂子、姐夫是来看热闹的。他们一进院,看见大款乌黑铮亮的桑塔纳,哥哥、姐姐的气焰就少了一大截;而她的嫂子、姐夫的好奇心愈炽。及至进了屋,见她穿金戴银,光鲜灿烂当时就都傻了眼。回头看看大款,虽然西装革履,但是长相一般。大款毕竟是大款,见过世面,他先给哥哥、姐夫们一人上了一包红塔山香烟,然后又给姐姐、嫂子们一人一百块钱。那时的一百块钱相当于老师、机关干部一个月的工资,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哥哥姐姐们接过烟,接过钱后,立即都满脸堆笑。他们不再叫她小名了,她一下子有了大名,他们刚叫她大名时,她还不习惯,不知道是叫她,弄得她的哥哥姐姐不得不再叫一遍她的小名。
当初,她只是奔大款的钱去的,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她在湖边帮着哥哥姐夫们卖鱼,他经常照顾她生意,就这么认识的。他说他想雇个人帮他管管帐,问她愿不愿意干。她笑的岔了气,因为她小学都没念完。可是他竟很肯定的说她准行。她于是便答应去试试。大款在宾馆给她租了一个房间,又领着她去吃了顿大餐,然后找一家比较有名的发廊给她整整头,又买了几套像样的衣服,经过这一番包装,她立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她这才知道原来人还有这么一种活法。大款说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儿子,他的老婆只给他生了三个丫头蛋子。她自告奋勇要帮大款传宗接代,在她产子期间,大款买了栋楼作为礼物送给她,她从此更死心塌地的跟着大款。大款愿意嗑瓜子,她于是就天天给大款扒瓜子瓤。过年过节,大款要回他老婆那去,她就亲自去商场给大款的老婆、女儿挑选衣服。她本想给大款当二奶当一辈子,她不止一次的对大款说你要是死了,我就守着孩子过,感动的大款热泪盈眶。大款向她保证准不让她和孩子吃一点苦。她相信大款说的话是发自内心,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就在这时,煤炭行业开始不景气,大款的一万吨煤压在了货场卖不出去。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煤炭行业红火的时候,人家的先把钱打进来,大款才能给发货;现在大款把煤给人发过去,钱也没打过来。一百多万就这么打了水漂,他这个百万富翁一下子变成了穷光蛋。以前是买煤卖煤,从那以后就剩一个活——讨债。讨了十年,孩子都十一了,债还是那些,因为欠他钱的人也早就破产了。今年他俩在电话里商量好了,在一起过最后一个年,然后就分手。孩子归她,唯一的家产,八十四平米的楼归她。他呢?约摸的回他老婆那去。她没问,也懒得问,在外面给人洗了一年脚,她早已经麻木了。她弄了几个像样的小菜,招呼他过来吃团园饭。他上了桌,假装很高兴的样子啊。她也假装很高兴。三个人当中只有孩子是真高兴,长托,三年才见着爸爸,一年才见着妈妈,能不高兴吗,上了桌,一会儿让爸爸帮着夹菜,一会儿让妈妈帮着盛汤,三口人看上去其乐融融。
饭快要吃完的时候,他从兜里摸出一张卡递给她,说这里面有点钱,是他要账要回来的,留给你们娘俩吧!然后他把密码告诉了她。她想拿笔记下来,他不让,硬逼着她记在脑子里。她没好意思问多少钱,不过她想一定得不少钱,不然他不至于这么慎重。既然有钱,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傍着,何必分手呢?她想,想跟他说,却又说不出口。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忙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上面。她也开始真的高兴了,有钱了,有钱就有一切。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他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青色,手也开始发抖。她放下筷子,说你接着吃,我去看一下是谁?外面的人约摸屋里的人到了门口,便大声喊道:开门,我们是公安局的!她一惊,回头再看他已经不知跑哪去了。她心想跑什么吗?我们又没犯法。她惴惴不安的打开门。李浩真在家吗?一个警察问。另一个警察则直接冲进屋里进行搜查。她正不知说什么好,那个警察已经搜完回来了,对这个警察使了个眼色,两人二话没说,掉头就走。她把门锁好,有些奇怪,这家伙藏哪了呢?怎么连警察都没找着。她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也没翻着他。最后她上了阳台,见一扇窗户似乎有开过的痕迹,她使劲一拉,窗户“吱”的一声开了,她本能的往下一看,一个人趴在地上,四周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其中就有那两个警察。
她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她恍然了,他的钱不从是好道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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