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不再
现在你张开手也只能抱住一阵风。
——筝

1.
粉颊淡眸，烟雾迷蒙。
她是一个女人。但是身边却又那淡淡的烟草味和雾一般的眼睛。她就像一颗子弹，你能做的事情就是让她飞。她却是一只苍鹰，她可以一个人在天空高飞，只要一个人即可。
筝夹着烟，眯着眼，坐在电脑桌上。看着在电脑面前忙活的载说：“载，下一个案子我上。”
载依旧看着显示屏嘴里说：“你腿上的伤好了？”
“废话。”筝跳下桌子，纵身一跃跳出了离桌子两米的门槛。
“那好啊。下一个目标是C局的局长李正平。”载知道她是勉强，也没说什么，翻了翻电脑上的资料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子。
筝呛了一下“咳咳。”然后用力在电脑桌上摁灭了烟。“我靠，啊呸。丫的我的手气这么好啊。”筝心里恹恹的想。
李正平是筝的舅舅。十四岁筝的爸爸死了，妈妈跑了，留给舅舅。差点被舅舅给身心虐待死，猥亵幼童让年幼的筝身心巨创。
“怎么？不接？”载抬头，看着比平常少了一封淡定的筝。
“怎么不接，当然要接。哈哈。”筝抬起一边嘴角，笑的花枝乱颤。满脸讥讽。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
——“滚滚！离我远点。救命啊！救命啊。”十四岁的筝穿着校服，满脸惊慌的看着一脸横肉醉意熏熏的舅舅。那一双猪手往筝的身上探。
眼泪一滴一滴的留下来，然后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敢打老子！”李正平揪着筝的领口，再扔下去，让营养不良瘦弱不堪的筝痛的大叫出声。筝用上排牙齿咬着下瓣嘴唇，直到鲜红的血溢出来。
“我靠他妈的！流什么血！灾星。”踹了筝一脚之后，又往筝的裙子上吐了一口痰。摇摇摆摆的出去这个仓库一般的黑房间。

2.
筝的盘头上扎着让人难以发现的接近100根银针，每一根上面都上了药。筝的专长是下药。
换了一套系身长裙，上了一点淡粉色唇彩——俨然一良家少妇外加千金名媛。
“喂，筝。你的高跟都不要吗？”载指着鞋架上的墨绿色十七公分高跟鞋。
筝眯着眼睛笑着：“载，我今天不下药。我打架！”
载微怔，筝对于普通人是会下药的，她觉得省事。但是她的打架功夫绝不一般，她曾经的训练是一天500个对手，一个不垮不许换。他们师父的训练方式。
“诶，筝你先别急去看看师父。”载接了一个电话对马上要出门的筝说道。
筝没有结束开门的动作：“没事去看他干什么？”
“他生日。”载脱下上衣，换上了一件黑色的T恤衫。
“关我屁事，我还今天生日呢。”筝走了出去，“我的事情很急，帮我带红包给他。”
载跑到筝的身边抓住她：“喂，他专门叫你去的。那个案子不急，你缓一下。”
筝抬头看载，对于没有穿高跟便只有一六零厘米的筝看一八五的载还是有差距的“我都说了我生日。你就这样告诉他，案子不急我杀人急。”
“你真生日？”载瞪大眼望着筝。
“我真生日，不和你说这么多。都说了我急。”筝撇开载的手，用眼神瞟了瞟地上烂了的苹果，“那是我去年的生日礼物。”
下了楼梯，一个小男孩睡在楼梯间。呼吸均匀，睡得正甜。筝轻轻踹了下男孩“起来！让开。”不高不低的声音说。
男孩睁开眼看到筝立马抱住筝的小腿。眨巴眨巴眼睛说：“姐姐姐姐。”
“滚。”筝复杂的看着他，嘴里不留情地冒出一个字。
男孩的干净眼睛浮出一些浅浅的泪花。
“姐姐姐姐。你的苹果。”男孩深吸一口气撅着嘴。
筝干脆不理他，踹开他。往前走。用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小小的男孩还是被踢飞到墙角嘴巴一瘪哇哇的哭了起来。用力的用肥嘟嘟的小手抹着眼泪。
“姐姐说过不会不理浩浩，一辈子都不会不理浩浩的。姐姐不会不理浩浩的。”叫做浩浩的男孩特别委屈的大叫着，满身的委屈。

3.
“闭嘴！”筝恨恨的咬牙切齿。
“我不。姐姐。姐姐。姐姐。姐姐。”男孩一脸可怜的看着满脸悲凉的筝。
浩浩是筝的弟弟。也是李正平的小儿子，今年九岁，小筝十一。当年筝十五，浩浩四岁他们曾立下儿时的誓言：“徐美筝一辈子不会不理李迈浩。”
徐美筝一辈子不会不理李迈浩。
这个小小的小小的李迈浩七岁开始每年的八月三日总要带一个苹果给筝。他记得姐姐最爱的东西就是苹果因为姐姐向往：平平安安一辈子。
现在看起来这句话多么嘲讽啊。
筝瞟着浩浩，一脸挣扎，却也无所谓挣扎。她不会回去的。她知道。
飞快地跑开，留着后头满脸泪的小人儿。
不再以前。
心款款影恍恍牵手的步履成双
天茫茫月苍苍你们的流域回荡
笑吟吟声缓缓尽头前的路暖暖
泥土中央屋瓦顶上升起太阳
“浩浩，乖浩浩，你要是知道我马上要去杀掉你最爱最爱的爸爸。你会不会恨死我，这个世界也许就只剩下你是爱我的。”
徐美筝流下了五年来第一滴泪。
狠狠地抹掉，这辈子她不会再哭。
“李正平。”
筝走到正在健身房外的李正平旁边，李正平皱着眉头说：“这位小姐我们认识？”
“徐美筝。”
李正平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一步：“美筝？美筝我找了你好久啊。”
筝微微笑着瞪着李正平。然后迈着深深的步子向他靠近，揪着他的衣领，狠狠地摔下去。
“别动！”四周响起了嘀嘀嘀的声音。

4.
“二级杀手，绰号：筝，编号：568789。现在你被逮捕了。”周围全部都是警察全部都是黑压压的手枪。
筝步履蹒跚的向外走，纵身一跃飞出数十根银针。
“你们你们搞错了，她不是杀手，是我外甥女，外甥女。你们搞错了。”李正平走到筝的前头。
筝的脸上只有片刻的不可思议，转脸是一脸讥笑：“呵呵。”
李正平转过头：“别笑，他们抓错了你还笑。”
转眼，十几个警察晕厥过去。所有的警察都提高警惕“大家注意，这是她的武器。花针。”，一名在后头因为银针的偏差射入手肘的警察惊慌失措，举起手枪对准筝。
“砰！”
响声如期而至，血液在肩上溢出的不是筝，而是突然向前来的李正平。筝放大瞳孔，眼睛里充满的血色。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