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色的鸢尾
一种让人敌挡不住诱惑的颜色。在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化中,紫色一直被人视为祥瑞。西方文化中紫色则被赋予一种神秘色彩。紫色在我的眼前恍动着,让我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沈若是我的高中同学,由于有着相同的爱好我们
一种让人敌挡不住诱惑的颜色。在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化中,紫色一直被人视为祥瑞。西方文化中紫色则被赋予一种神秘色彩。紫色在我的眼前恍动着,让我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沈若是我的高中同学,由于有着相同的爱好我们成了朋友,一起畅谈诗歌电影。他是一个极富才情的诗人,初中时就在《诗刊》上发表过自己的诗作。可他又是一个忧郁的男孩子,活在诗的童话里。
他常说,这个世界太脏,我不适合这里。在他的诗里我总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花香,似一种紫色的植物,真的很奇怪,我竟然能闻到颜色--天大的笑话!
紫色的田园里,沈若和他的诗歌,在这片只属于他的世界里盛开绽放,还有一点值得注意他的诗歌里没有男人,只有一个纯洁的像初雪一般的女孩。我曾问过他,他说我认识。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浪漫的诗人却这样的羞于表达感情,着实让我有些不解。但我知道那是他童话里的公主。
高中毕业后一直没有和他见过面,只是在手机或QQ上相互留言。这个充满诗情的孩子放弃了大学,不是他分数不够而是他没有勇气去接受大学的那中环境,他选择了漂泊的自由生活。
我告诉他大抵年轻的诗人都是这样,他们需要走出固有的环境,去接触真正的自然,可我知道他是在逃避生活。后来我又觉得自己错了,人生的目标不同,又何必去追求相同的过程呢。
他辗转于北京、上海、青岛等几个大城市。我的本子上也贴满了他在各地文艺杂志上发表的诗文的剪报。题目下方一律是一个属名:紫--一个特立独行的流浪诗人。
我问他,你找到自己的公主了嘛?我坐在电脑前等着他的回答,过了半天他才给我发过几个字:凯,我想谈恋爱了。
他又说,他不想再漂下去了,他要在诗和爱情之间选择一个然后舍掉一个。为什么不既选择自己的诗歌,又选择自己的爱情呢。我是个一根筋的人,我不相信我能同时做好两样事情,不是我不喜欢写诗了,而是我觉得自己应该走出一直封闭自己的那座钟罩。
后来他又像空气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他说他去寻找自己的公主了。他临走时我们曾在一起吃过饭,那是我们毕业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那张幼稚的娃娃脸上写满了这四年来的风霜。
他依然很少说话,只是我问他答。言语之间也是推杯换盏。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此时的两个人仿佛都被笼在了浓浓的酒气当中。
该寒喧的也已寒喧过了,该拉的家长也拉完了。一杯酒下肚,两个人都哽住了,酒精作用在两个人身上,让两个人都变的木讷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打破这沉闷空气里的僵局。我觉得他还没有开始改变,他还是活在那片紫色的田园里,不敢于接受外面的事物,甚至恋爱这种现代年轻人眼里斯空见惯的东西。
这世界是脏的,整个世界,或许这其中还包括我。只有沈若一个人守护着那片紫色的田园,世界上唯一的极乐净土。寻爱的漂泊并没有结束,随着日落月升,春去春来。
沈若一去两年,南下上海。从此在杂志期刊上他的作品消声匿迹。
高中同学陈婉柔给我发过一条短信,说是沈若去找过她,给了她一封信一首谁也看不懂的长诗,后面还属着沧海绝笔四个字。
我问婉柔他有没有说过别的话。她告诉我她收到信以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甚至连联系方式也没有留下。我刚想告诉她沈若的电话,可婉柔告诉我她在网上找过不过已经是空号。
我告诉婉柔,那小子喜欢你,那封信是写给你的情书。婉柔很风度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啊,肯定开玩笑的我下个月就结婚了,他是在祝福我吧。
挂了电话我就总是想起那个叫“紫”或是“沧海”的诗人。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黄昏渐晚。我坐在咖啡厅一个靠墙的角落一个人无聊发呆。“紫”什么时候又改为“沧海”了呢。这么充满包容力的词语在他身上显得很蹩脚。也许是沈若想跳出他一个人的世界,用一种新的形象去追求自己的真爱,这对他自己来说不失为一次伟大的尝试。
我想起他《紫色麦田》中的一句“一格天空,一方田地,容得下你我,却容不下外面的一片污秽。”
有人会说沈若去了哪里?他找到他的爱情了嘛?为什么爱情对于别人可以一见钟情,而对沈若却是那样异常的艰难。我们想他还在等婉柔给他的回信。当初听了婉柔的笑,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直到留泪。
很久没有喝酒了,冬天我很少出去。便利店里买了几袋羊肉和几瓶酒。本打算离开的我,忽然又把视线停留在杂志摊上--我看到了紫的诗。
我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几乎要扔掉手中的东西。是他的诗,诗人又回来了,我望了望窗外,阳光依旧明媚。
在家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心里还真挺高兴的,可我不理解他诗的末句:死亡,对于诗人来说是另一种生存的方式。沈若是一个天才又是一个傻瓜,他的思维永远都是一根筋,做了一件事就做不成另一件事。我庆幸他又回到诗坛,他只适合作一个诗人,一个孤独漂泊的流浪者。
后来沈若的诗越来越少,而且他又以“紫”作为自己的属名,紫的生活又归于平淡了。没有爱情的波澜,只有紫色的田园和生活在里面的快乐王子。
这个故事并没有在此戛然而止。而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去写出来,那是一封遗书或是对人间最后的窥伺。等待着读者自己去想象发现,不管怎样结束了就结束了。就像云卷云舒一般平淡自然。
沈若的墓碑周围总是拥满了紫色的鲜花,大概皆是诗迷所为。蒙蒙的细雨打在了车玻璃上,又被雨刷甩到一边去了。我的手中握着淡紫色的鸢尾,细细的雨滴落在了淡紫色的花瓣上,然后兀自溅开。石碑上那张面带微笑的脸,既熟悉而又心酸。我的衣服渐渐被雨水浸透,冷清的空气里,眼泪将一切变得模糊。落叶满地,随着时光的飞逝而慢慢腐败。明年的春天绿叶又会挂满枝头,自然有规律的循环着。
我想着诗人,想他会不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继续他的旅程。即使看不到我也能感受他的存在,那是一片紫色鸢尾的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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