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多少次可以重来

生命有多少次可以重来

眇躬散文2025-10-02 09:57:42
夜已很深,斜风细雨敲打着紧闭的窗棂。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请问你是东君的朋友吗?东君被人给捅了,请你马上到医院来。”放下电话的一刹那,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东君,我的兄弟,你终于真的出事了。为什
夜已很深,斜风细雨敲打着紧闭的窗棂。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请问你是东君的朋友吗?东君被人给捅了,请你马上到医院来。”
放下电话的一刹那,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东君,我的兄弟,你终于真的出事了。为什么你总是祸不单行呢?
我胡乱的在抽屉里抓了一把钱,顾不得妻子狐疑的眼神,心急火燎的赶往医院。的士穿过夜雨的街上,我与东君的往事在我的脑海里纷至沓来。
那年,也就是我谪迁清河的那一年,我在那个中国南部保存得最完好的四合院里遇到了东君。
东君是这幢四合院的第五代长房长孙,为人豪爽义气,又不失火一样的热情。我为人生性淡薄,但却有放浪不羁的天性。同为性情中人,我与东君一拍即合。酒酣耳热后,我和东君成了八拜之交。
按当地苗家人的风俗,我与东君在第二天即举行了拜把仪式。我是一个不大注重细节的人,对于仪式看得很淡。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不必要太在意过程如何?只要结果如此美好。
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东君竟然把楼脚的那头肥猪给杀了,喊来全寨的人为我俩结拜庆贺。这令我很感动,同时也有些诚惶诚恐,我怕不太经意的我今后无意负东君。
当天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多少酒,反正全寨十几桌的客人我和东君都每人敬了一杯,也收到了全寨人对我俩美好的祝福。当我离开四合院的时候,身上披红挂彩,所有的口袋都塞满了苗家人的贺礼,长长的鞭炮声把我从寨子一直送到河边。当轮船载着我慢慢的离开岸边,望着逐渐模糊的东君仍在遥遥招手,望着渐行渐远的村寨,我的眼里轻涌了一层泪水:这样的兄弟值得我一生珍惜,这样的村寨值得我为之奔命。
我在清河工作期间,东君经常来走我,我也经常到东君家礼尚往来,我俩俨然是一对正规意义上的结拜兄弟。这时我已经知道,东君在认识我之前曾因犯案坐过牢,他还常与道上的朋友来往。他们每次聚会东君总喜欢拉上我,我却不过东君的情面去了一次,后来觉得道不同也就不和他们来往了。
快要离开清河的时候,我终于为东君的寨子争取到了一所希望小学。这无疑使寨子里的人对东君另眼相看。东君也因我之故改变了不少,不再打打杀杀,不再坑蒙赌骗。他认真的做起了正经生意,虽没有发达的迹象,却不再惹事生非。
我调回县城以后,东君又在我的担保下向银行贷款开起了饭馆。饭馆的生意很好,我也常去照顾他。我每次去那里吃饭时那里总是宾客满座。我想东君的性格看来天生就是开饭馆的。
只是,有一次我从服务员的口中得知,来吃饭的都是东君以前牢中的朋友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多是东君请的客。钱根本没法要,店子早已入不敷出。这时我才知道东君豪爽的天性是不宜开饭馆的。当东君把饭馆打出去时,十万元的资本只剩下一万八千元。而这一万八千元也在东君不久以后的一次豪赌中输之殆尽。
这时我很为我的担保担心,而东君却到处借高利贷游乐于各个赌场。一次,他带一位朋来我家玩,我喊来我的几个好朋友作陪。其间也打起了小麻将,东君和他的朋友赢下了所有的钱。当我的朋友都走后,东君才向我透露了他和他朋友打牌时的一些作弊手段,并要我多邀约人与他打牌,这时我才逐渐看透了东君的本性。联想到曾和他打的几次牌,我不禁不寒而栗。他这人怎么为了几个钱就六亲不认了?我曾劝过他几次,但他依旧我行我素。我只好疏远了与他的往来。
东君长期出入于县城的娱乐场所,身边的女人几天一换。可不曾想,家中的结发妻奈不住寂寞也早已红杏出墙。给东君戴绿帽子的恰恰是他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为了出气,东君邀约几个牢友把人打得致残。为此,这些有前科的人个个都来了个二进宫。东君在我的全力担保下虽免了牢狱之灾,但却为此付出了沉重的经济代价。
我虽然没说出来,但已深感交友不慎,更为东君的前景担忧。既然我和东君已是兄弟,我当然不会让他自生自灭。通过一些关系,我又扶东君走上了专门从事木材生意的道上。我想,在这一行我有很多的同学和朋友,多少可以帮他点忙,也愿他早些还上我为他担保的那笔贷款。
东君的木材生意刚步入正轨,谁知他又玩起了车子。他花上万元不知从哪弄来了本驾照,租了车行的车到处兜风。又一次载着他新认的岳父舅子一车人翻下了一百五十多米深的山谷。东君的命是捡回来了。可车毁了,新的岳父也成了植物人。虽然岳父、舅子不要他治疗,但他为此又付出了五万元的赔偿。
我不知奉劝过东君多少次,但每一次奉劝过后东君依旧我行我素。我真拿他没办法,说他不成熟吧,他有的事办起来十分老道。说他练达吧,他又是那样使人不放心。我知道,东君,我的这位八拜之交,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甚至生命!
的士“嚓“的一声停在了医院门口,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急救室,就看见浑身血迹的东君躺在走廊的担架上,旁边站着几个东君的牢友,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东君的朋友告诉我,东君是在酒吧里和人争酒吧女被捅刀子的,凶手早已逃离了现场。
医生说病人现在必须马上作手术,否则性命难保。但必须先交五千元的住院费。
我默默的向医院如数交了费用。看到昏迷不醒的东君被缓缓的推进手术室。我说不出的滋味:东君,我的兄弟,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有多少生命可以让你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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