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时代

苕时代

遗腹孽小说2025-04-07 20:45:41
杨小货苕又名红薯,这东西是贱货,我们乡下满山遍野都是,常常用来喂猪。但在城里,烤熟之后可以卖个好价钱。我名叫杨小货,二十三岁,我身材壮实,有一身结实发达肌肉。她名叫英子,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她长得很好看

杨小货
苕又名红薯,这东西是贱货,我们乡下满山遍野都是,常常用来喂猪。但在城里,烤熟之后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名叫杨小货,二十三岁,我身材壮实,有一身结实发达肌肉。
她名叫英子,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她长得很好看,长长的的睫毛和一身高山流水的线条。
英子来自大山脚下,她曾在一篇作文里把她的家乡描述成了美丽的天堂,她有一些大山的韵致和灵性,肤色极好,我少见女孩有这好的肤色,这肤色总是让我想起景德镇的瓷器。
我喜欢英子,她也是喜欢我的,她从来没说过,但是我感觉得到。我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见到她,听说她考上了槐荫大学,我搬着指头仔细算了算,她现在应该上大三了。那一年我如果多考几十分,我也能上槐荫大学的。其实就是能考上也未必能上!我家里太穷,供不起我上大学的。
英子喜欢吃烤苕,有一阵我经常从家里带烤苕给她吃,她吃着烤苕,说世上没有比这更美的食物了,她吃烤苕时,苕皮也要仔细舔一舔,她舔苕皮的样子很别致,我喜欢看她舔苕皮的样子,她发现我在瞅她,就说,看什么看,像个苕。那段回忆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我在乡下种了几年地,然后背起一麻袋苕,来到城里。我找到了槐荫大学,我想去找英子,但我不知道怎么找她。我在学校门前徘徊了好几天,我想遇到英子,我相信她会出现的。可是我没遇到她,我于是怀疑她是不是在槐荫大学读书。
我来城里的时候身上揣着一百多块钱,那是我捉蛇卖给取蛇胆的人得来的。我会捉蛇,这是真的,但那时我和英子说这事时,她说我是吹牛。英子总是把说大话说成吹牛,而我总是把说大话说成吹牛逼,其实是一样的。
后来,有一天早上,在操场的角落,我看见一条菜花蛇正匆匆地奔向草丛,我就飞奔过去,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蛇伸过脑袋,吐着信子想攻击我,我扬起手,使劲地抖动起来,然后在头顶舞起了圈,像是舞动着长鞭,蛇被我舞晕了,我突然停下,伸手一抓,就抓住了蛇的要害部位,离蛇头半寸的地方。抓住了蛇的这部位,它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我把蛇带进教室,女生们都吓了一大跳,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惊叫起来。后来英子就说我是有本事的人,不是那种喜欢吹牛的人。我说我本来就不喜欢吹牛逼。
我找不到英子,坐吃山空,一百多块钱很快就被我吃完了,这样很不好,我得干点什么来养活自己,要是饿死了,别人会笑话的。我在垃圾堆找到了一个废铁桶,花十元钱改成了炉子。我到槐荫大学门前摆摊设点,卖烤苕。这样做可以一举两得,既可以赚钱,又可以盯着学院大门,我相信总有一天,可以遇见英子。
我在城中村租了一间破败的小房子。房东是个跛子老头,他带我去看房,一脚低一脚高,他不停地说,这风湿病真缠人,晚上疼得睡不着。我说我给你按按吧,他说,你会吗?我说会的。他就让我在他腿上按了几下。他说,好多了。我看好房,他说我是个好心人,可以满了一个月再收房租。然后又说,这风湿病真缠人,晚上疼得睡不着。
早上,我从狗窝一样的房间里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天是湛蓝湛蓝的,我心情就如澄澈的天空。我睡着了的时候看到的天不是这样,在梦里,我看到的天是灰暗的,很影响我的心情。在梦里,我用脸盆装了一满盆篮色的颜料,朝天空奋力泼去,我很失望,天没变成蓝色,变成了黑色,我的心于是暗无天日。
今天这天气我应该是可以多卖几只苕的。我打了个喷嚏,一只正窜来窜去的苍蝇应声落地,死掉了。最近我的喷嚏多了些,屋里的苍蝇少了很多。
我在地上做了两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然后对着墙一通狂擂。那栋两层的小楼摇摇欲坠,我听到郑老头和小六子在楼下喊:不能擂了,楼要塌了,我就停住了。我有一身健壮的肌肉,我心情激动,就容易发狠,我发狠起来能量很大,像是有特异功能。
郑老头和小六子都是打荒的,他们的工作是拖着板车在城里大街小巷到处转悠,瞅着有哪家搬家的,废旧家俱和破铜烂铁要处理,他们就低价收了,或者是别人直接给他们,他们再卖到废品回收站。郑老头和小六子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兔子。这是世人给他们这一行的称谓。
这个小院里还住着一位姓陈的泥瓦工,我们都叫他老陈,他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泥瓦工”三个字,这三个字是我帮他写的,苍劲有力。他经常在天桥下面站着,脚下放着那块牌子,像是站街的老妓女。
我练了一会功,就开始准备火炉,院子被我弄得乌烟瘴气,有人剧烈咳嗽起来,我吼了一声,咳个毛啊,说完我自己也咳嗽起来。郑老头光着上身,对我说,杨小货,你总是搞出这大的烟,小心房东不要你住。然后又咳了几声。我说,你不长记性,你摸摸你胸前的那个疤吧。他就摸了一下,摇了摇头,屁都不敢放一个。那疤是我给他留下的,那天我起炉子,他骂我,骂我小崽子,那时他不知道我的底细,我冲上去轻轻地给了他一刀,他用手捂着胸口,楞楞地望着我,屁都不敢放一个,红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汩汩地冒了出来。后来,他见到了我就很客气,有几次还叫我到他房里去喝酒。
院里的人对我很尊敬,他们有时叫我杨小货,有时叫我小货,还有时叫我杨总。
郑老头
昨天的运气不错。我拖着板车走到城南的一个小区,那里正有一住户在搬家。那家人从四楼把杂物往下丢,书、报、旧杂志等飞流直下。我拖着板车就过去了,楼上的人看到了我,大声喊,兔子,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拖走。遇到这样的好事,我们这些打荒的人最高兴了。我忙不迭地过去,清理地上的杂物。很快就把板车装满了。那家的女主人从楼上下来,虽然围着围裙,但还是挡不住她的风韵。我不禁朝她多看了几眼,要是我晚上找的女人有这漂亮,我哪怕多花几十块钱也是值得的。那个女人发现我在看她,就说,老头子,看什么看,还不快走?我说,好,好,这就走。这人真是大方,收了她这多破烂,她一分钱都不要,提都没提钱的事,我希望天下都是这样的好人。我把这些杂物送到废品站,收废品的老黄说,郑老头,今天发财了啊,搞了这么多。老黄后来去了内屋,他的媳妇给我过秤,我趁她不注意,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她说,老流氓,小心他宰了你。后来,老黄出来了。这趟无本生意,我赚了三百多块。
这还不算,那个风韵女人是个傻逼,她把一条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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