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安生
偶尔,女儿会仰起小脸很认真的问她,妈妈,我为什么要叫时安生?她总是笑笑,捏捏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因为妈妈希望你可以平安出生。女儿便似乎懂得了的样子,贴过来嘟起嘴巴亲吻她的脸颊,然后乖乖地跑到一旁继续画画
偶尔,女儿会仰起小脸很认真的问她,妈妈,我为什么要叫时安生?她总是笑笑,捏捏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因为妈妈希望你可以平安出生。
女儿便似乎懂得了的样子,贴过来嘟起嘴巴亲吻她的脸颊,然后乖乖地跑到一旁继续画画。
她伸头去看女儿的画,会有点酸酸的感觉。
稚嫩的画里,有她,有女儿,有太阳,有向日葵。
一切温暖而明亮。
但是她明白,画里缺少一个最重要的灵魂。
十月怀胎。
因她身子虚弱,女儿早产。
她只承受了七个月。
只是这七个月,也许比常人的十个月要辛苦许多。
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时晨还未出国。
她跑去他家门口躲的远远的,只是想偷偷地看他一眼,在心里告诉他,时晨,我们有了宝宝。
等了很久,不小心被时妈妈碰见。
时妈妈看着她,说,小晨下个月就出国了。
她微笑着点头,说,我知道,我只是路过,跟朋友约了去隔壁街吃蛋糕。
镇定的转身,深呼吸,控制好自己的步子和身影,不至于仓惶而逃。
在医院门口徘徊很久。
终是下定决心,要当未婚妈妈。
已经失去时晨,那末,她保留他的骨肉,不算过分。
点了份蛋糕和酸奶,她抚摸平坦的小腹,微笑,“宝宝,我们要快乐。”
时晨出国那天,她偷偷去送机。
自分手后,第一次见到他。瘦了一大圈,沉默地听父母交待各样琐事。
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想起以前,他总是顽皮的偷吻她的脸颊,得逞后就得意的笑。
她想,也许只是暂时的,他们分手也不过数月,他总是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她想起他父亲的话,“我们早就想让小晨出国深造,但他为你一拖再拖。他有他的大好前途,尹小姐,恕我直言,你父母都只是一般职工,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门不当户不对,跟小晨在一起,除了拖累他,你能给他什么?你们的开始,是个错误。现在,请尹小姐放手,各走各路。如果你真的爱小晨,请不要耽误他的前途。”
如果真的爱小晨,请不要耽误他的前途。
这句话,她整整想了一个星期。
时先生话虽直接,但并无冒犯和不当之处。何况句句在理。她无力反驳。
她爱时晨至深,不愿耽搁他的大好前途。
分手那天的情形,她一直不敢回想。一幕幕都是难以抑制的疼痛。
没有任何理由的分手,时晨拒不接受。时晨一遍遍央求她,“安安,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你不开心,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求求你,别拿分手开玩笑。”
她看着无辜的他,强忍住眼泪,说,“我喜欢上别人了。”
时晨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仍是一遍遍央求。
她只说,“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不相信,我是一定要分手的。以后,我们形同陌路。”
她看到时晨的眼泪慢慢浮上来,狠下心,转身就走。
时晨拉住她的手,紧紧攥着,不肯松手。
他很用力,她甩不开,便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掰不开,她只能用狠话伤他。她说,“时晨,你听好了,我跟你在一起不开心,我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你别这么没尊严,好不好。”
她说的时候,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迅速落在她和他的手上。
她的眼泪也哗啦啦地砸下来。她说,“时晨,你攥的我手很疼,很疼。”
他终是放手,为了不让她疼。
她不知道该往哪走。一条街一条街地走。眼泪早已擦干,脑子混沌一片,木木的,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不知疲惫地不停地走,怕一停下来,世界就会坍塌。
最后又走回到她跟时晨分手的那条街,她看到那棵树下,时晨的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眼泪却还是哗啦啦的落下来。
她躲在墙角,再也走不动,用手去抠砖头,一下一下,直至指甲崩裂,手指不停的流血,她才觉出疼痛。然后终是哭出声来,一边用手去抹怎么也抹不完的眼泪,一边小声地念,“时晨,我的手很疼,真的很疼。”
一晃神回来,看见时晨已经在跟父母挥手告别。
她看着沉默消瘦得让她心疼的他,躲在柱子后面,抚摸腹部,说,“宝宝,跟爸爸说再见。”也轻轻挥手,微笑着,眼泪却悄悄掉下来。
她知道,只此一别,怕是永生。
孕吐很明显,母亲看出端倪,要她去打掉,她执意不肯,争执间被父亲听到,一巴掌打得她一个趔趄,眼睛都冒出火来,叫她滚出去,再也不认她。
母亲一向懦弱,见父亲盛怒,不敢出声,只用眼神示意她回屋。
父亲却先她一步,进屋扔出她的衣物,叫她滚。
她明白已经容不下她。跪下,给父母叩了三个头,然后捡起衣物,走出家门,头也不回。
她尚年轻,谋生并不是难事。但薪水微薄,只够勉强度日。
因此直至怀胎七月,她除了腹部隆起,身体依然瘦弱。
难产。
她一直担心的事真的发生。
几度昏迷。
后来医生决定剖腹产,孩子平安降临。
她看着哇哇大哭声音洪亮的宝宝,虚弱而欣慰地笑。想起有段时间时晨憧憬未来,要娶她,有个属于他和她的家,要她生个男孩子,她总不乐意,偏说喜欢女孩,他便妥协,说好,生个男孩以后和他一起保护她照顾她,再生个像她的漂亮的女孩子,做她的贴心小棉袄。她甜甜蜜蜜的红了脸,他却拥着她很认真地说,以后我们的宝宝要叫时安生,时晨最爱的尹安安生的孩子。
期盼了这么久,孩子终于平安出生。
名叫,时安生。
安生八岁生日,闹着要去吃KFC。
她买了安生爱吃的甜筒和薯条回来,看到安生对面坐着的男子和小男孩。
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手指,不至于让东西洒落。
安生一见她,欢喜地指着那个小男孩,妈妈,他也叫时安生,跟我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她只得微笑,是吗,这么巧。
小男孩便朝她欢喜地笑,是真的,阿姨。
男子抚摸小男孩的头,安生,不要叫阿姨,该叫妈妈。
她呆住,看向他,艰难地喊他的名字,“时晨……”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时晨的眼睛里都是笑意,是她最熟悉的那个他,“我一直独身,安生是我从孤儿院领养的孩子。我说过,希望我们有个儿子,可以和我一起保护你照顾你。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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