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星点灯
“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不知道天多高 不知道海多远却发誓要带着你远走 到海角天边……”曾经无比熟悉的旋律在远处无端响起,隐隐约约、摸模糊糊,如轻纱薄雾般穿透川流人群,越
“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
不知道天多高 不知道海多远
却发誓要带着你远走 到海角天边……”
曾经无比熟悉的旋律在远处无端响起,隐隐约约、摸模糊糊,如轻纱薄雾般穿透川流人群,越过人声鼎沸,跨过林立高楼,飘散在街道每个豪富和贫穷的角落,升腾盘旋于都市黄昏的上空,和着血红的晚霞及最后一抹残阳,然后,钢刀一般刺进了我的胸膛。
不曾忘那个无忧的年岁,不敢忘那份纯真的感情,更没有忘“星星点灯”这首当年陪我们走过了许多日月的老歌。我想,老歌、老酒、老朋友都有着诸多相似之处的。新酒在地窖下尘封,在与世隔绝的静谧中酝酿着诱人的芬芳和古朴的香醇,功德圆满后,身份涣然——老酒;新朋友在生活中磨练,在纷繁杂乱的闹世里相互支撑,一旦经受住风吹雨击的考验和流光的洗礼,称谓自然改换——老朋友。至于歌曲,在陌生里生长,在生长中发展,在发展后普及,在普及时流行,在流行后淡漠,在淡漠后落幕。五年、十年、十五甚至更久后,在一个孤单场景里的落寞时分,和曾经如此熟悉的快人节奏邂逅,是何等的欢娱!老歌,老酒,老朋友都因流光的飞逝、世事沧桑的变迁的而愈发显得有韵味、愈发显得甘醇、愈发显得珍贵。
但,老歌,毕竟与老酒、老朋友不同而有其独特的地方。
因为,她,和你一起成长。几度花开柳绿、春燕衔泥,几度一叶知秋、大雁南行,随着个体生命对人情事态、世间诸相体悟的逐渐延伸,她的曲调似乎变得更加贴切入心,以至于每个音节的跳动都可以牵动我们全部的情感,快乐、亢奋、悲戚、平静、委婉……统统随着记忆闸门的开启一一涌出;她的歌词好象变得更富有哲理的思辩,不然为何几个朴素无华的词语组合都能散发无限的张力,展现着我们所在场的生活给自己带来的让人感慨、唏嘘或是戏谑、狂欢的似睡似醒的醉梦般的真相。
当年,班长是郑智化的铁杆歌迷,像流感传播一样,我们班全变成了“郑迷”。在我们的强权要求加无赖企求加花言巧语哄骗和胡编乱造的理由夹面攻击下,班主任无奈妥协,午休后的十分钟唱歌时间全用来支持郑智化。而学校选定的几十首“健康、昂扬、活泼、向上”的歌曲在我们班压根没了市场,领导也拿只好表示没有办法。《水手》、《星星点灯》、《麻花辫子》等就成了我们班的主旋律。那时侯只觉得曲调优美,张口就来,喊得痛快,对歌词含义没去深味,也没有能力去深味,一番歇斯底里后,似乎什么也没有留下。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正如莎翁所说,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中的一个戏子。生活的戏剧性质被他轻易又准确地一语道破。这丝毫不在意的调皮叛逆举动竟为十五年后的今天埋下了深深的伏笔。《星星点灯》发生了悠扬的历史回响,穿过岁月激流,响在昨天,也响在今天。
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带着那个星夜里满怀虔诚的祈祷换回的晶莹剔透的信念,辗转于城市之间,奔波在人生旅途。为学业,摈弃本可以安逸的生活,坐硬硬的冷板凳,做苦行僧的修炼。一番艰辛后,上帝调皮地告诉他,生命在千回百转间才能焕发动人的光辉……
于是,如浮萍般没有过多的停留,在风起的日子里漂向另一个生活的所在。在满街寻觅快餐、人才市场打滚、公车上拥挤、与卖菜大婶的讨价还价中,消磨着激情、挫击着锐气。看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看马路奔流不息的名车,看高耸林立的钢筋水泥建筑,看满街目不暇接的霓虹……一一迷幻。于是,在无奈下学会在喝酒,在酒精的麻醉下乞求精神片刻的忘却;在彷徨里学会吞云吐雾,在香烟缭绕的尘雾中遮蔽灵魂的苍凉。
寒酸的衣衫遮盖下疲惫的身躯,盲目迷离眼神里透出几许颠簸的倦怠愁容,与灿烂繁华、纸醉金迷的城市形成极不协调的景致。黄昏过后,华灯初上,几颗星星镶嵌在夜幕中,闪烁着恒久诱人的光芒。“不负责任的誓言……年少轻狂的我……在黑暗中迷失才发现自己的脆弱……满天的星星请为我点盏希望的灯火”。《星星点灯》悠悠传来,闪电一样刺激着每一个细胞,世界仿佛瞬间全安静了,整个人被跳动的熟悉音符轻轻托起,缓缓飞升,去触摸那儿时放在天幕的信仰水晶,一如星星。
“……天边有颗模糊的星光偷偷探出了头,是你的眼神依旧在远方为我在守候……”她不仅曾经演奏响起在昨天,偶遇在今天,也会响亮在明天,就像天幕一眨一眨的星星永陪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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