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与读书

作家与读书

伴星杂文2025-06-28 18:06:49
古今中外的人们对于文学,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号称文学已经死亡的年代,很多人依然痴心未改、沉迷其中。在这个庞大的人群之中,除了少数吃文学饭的人以外,更多的是处于社会各个阶层、来自各行各
古今中外的人们对于文学,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号称文学已经死亡的年代,很多人依然痴心未改、沉迷其中。在这个庞大的人群之中,除了少数吃文学饭的人以外,更多的是处于社会各个阶层、来自各行各业的普通人,他们喜爱文学、阅读文学,为窦娥喊冤,替林黛玉流泪。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文学塑造了他们的精神世界,训练着他们的思想感情,进而影响着他们的生活态度和行为模式。文学或者更广义地说艺术塑造了人。这是为什么呢?我想,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因为文学是世俗的,世俗生活是尘世中人的共同经验,人们喜爱文学,是因为他们热爱生活。我学习文学时间不久,只能算是一个文学爱好者,自知浅薄卑之无甚高论,却希望以短章碎语的形式表达自己学习文学的一点心得,即非学者式的高文典册,也不是什么名家谈艺录,姑妄言之吧。
喜欢文学的人,差不多都做过作家梦,大多是在青年的时候。有的大学者也有过很强烈的作家梦,比如钱钟书先生,有长篇小说《围城》及不少散文名篇传世。不知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说钱先生在学术与创作之间,其实更倾向与创作,但共和国成立后由于各种条件的限制,钱先生才不得不埋头学术,成就了一个大学者。大历史学家顾颉刚、罗尔纲,都曾在学术与文学创作之间徘徊过,但均由于各自的原因最终选择了历史研究。成为一名作家,这也应该是现在不少人文学者(或者还有其他学科的)心中曾有的秘密吧。人大的金元浦教授就曾在一篇小文中谈到自己年轻时的诗人梦,在读到大诗人昌耀的诗后才放弃了诗歌写作。
对于想要成为作家的人来说,了解大作家的创作经历、模仿文学名作应该是必要的步骤。作家们的读书情况自然是文学爱好者们关心的重点。我们看一些大作家的读书情况,可以发现似乎他们在这方面有相通的地方,就是读书都很杂,虽然不一定精。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成了诗人,是个好例。现代作家中,最突出的恐怕是周作人,好读杂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他的散文写得好,平淡冲和不乏趣味,这决不是偶然的。朱自清先生也是,既有《经典常谈》,也有《新诗杂话》,旅游一趟写《欧游杂记》、《伦敦杂记》,都成了经典了。朱先生的长处就在于既有古文的底子,对新文学也很熟悉,兼搞理论与创作,做到了杂而通。这应该是新文化运动后一代作家的共同点。大作家老舍虽然在大学教过文学概论之类的课程,却一直表示自己不懂文学理论。他自己看书,也是杂览,今天看了记着,明天人家问起来,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有时候有人问老舍读过某书没有,老舍多数回答说没读过,虽然有的书他本身读过,但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说没读过。以学者散文走红的张中行,自称受到周作人的影响最大,也是杂学,晚年操刀写散文,上天入地得心应手,没有学究气,成了高龄畅销书作家。
当代作家汪增祺在回忆自己的老师沈从文的时候,就曾说沈先生读书很杂,上写作课时也很少引用别人的话,都是自己在那里说,说来说去老说一句话:贴到人物写。汪先生自己也是,在西南联大上学,课也是上一搭没一搭的,却读了不少杂书,成了一个大作家。这样的例子不少,当代作家阿城,我们看他的小说也好,随笔谈话也罢,总能够发现他能将极深奥的东西说细说透,给人以通透之感,小说《棋王》写“道”,一点都不乏味,多神呀。作家莫言说阿城“成了神仙了”,这恐怕也与他读杂书读得多有关。大作家莫言在不少文学评论家的笔下,常常与福克纳、马尔克斯一起提起,说他的创作受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莫言自己也承认自己对于福克纳和马尔克斯的喜欢,但他又说直到如今他都没有《喧哗与骚动》和《百年孤独》完整地看过一遍,虽然他也参加过有关这两位作家的学术研讨会,而且发言也被整理成文章发表了。
20071022日,成都狮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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