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剧皇后”张巧珍传(4):“七仙女”的顺口溜

“楚剧皇后”张巧珍传(4):“七仙女”的顺口溜

便计散文2025-04-10 21:17:29
古往今来,无论男女,但凡压在底层的芸芸众生,无不梦寐以求政治上的翻身,那固然少不得的。但殊不知,倘无经济基础的支撑,其翻身最终必成冠冕堂皇、五色斑斓的肥皂泡沫,一触即破灭。尤是女人的自尊、自强、自立,
古往今来,无论男女,但凡压在底层的芸芸众生,无不梦寐以求政治上的翻身,那固然少不得的。但殊不知,倘无经济基础的支撑,其翻身最终必成冠冕堂皇、五色斑斓的肥皂泡沫,一触即破灭。尤是女人的自尊、自强、自立,只是天方夜谭而已。张巧珍以苦难的出身,过人的演员条件,加上贵人相助,如愿以偿地找到活路。有了饭碗,自己可以挣錢养活自己了,真正获得解放。恰如一只画眉鸟冲出樊笼,展翅高飞于广阔的兰天,放开巧嘴自由鸣啭了。
张巧珍十五岁时,谦和的脸,善良的心,晶莹的明眸,甜美的金嗓,好一个天造地设的小艺术生命。但生命的活力来自内涵、内功和机遇。那年,她终于盼来第一次登台机会,由她主演的处女作《百日缘》要首次公演了。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也许二者兼而有之,反正几晚都睡不安神。众所周知,这个戏是关啸彬先生问鼎之作,演绝了。多年来在广大观众心目中已形成雷打不动的欣赏定势,凡演此戏——非他莫属。其它剧种,自愧弗如,只得望洋兴叹。楚剧界无名之辈往往禁若寒蝉,大抵退避三舍。
楚剧最大特点是通俗易懂,好学易唱,无论是士农工商,还是善男信女;无论是鸿儒巨贾,还是贩夫走卒。滚滚红尘里的男女老少,对楚剧怎一个‘爱’字了得?大多爱屋及乌——没有人说、也没有人管你的戏是专业与业余,也顾不得草台斗角班子艺术的上下、粗细、文野、高雅之分,只要你是姓楚的戏,便从者如云。甚者,就是死人哭丧、瞎子算命、街头乞讨,张口便来,俨然把它作为谋生的香饽饽、鉄饭碗、金旮旯。虽有不屑者斥之曰:土气、低俗、丑剧……但是,这铺天盖地的“群众运动”,难道不正说明花草与土壤的辩证关系吗?难道不正说明其广阔的社会基础和生生不息的强大生命力吗?而今眼目下,有人对它的前景忧心忡忡,裹足不前,是否一叶障目?著名现代散文大家、诗人朱自清评老子说得妙:“自然就是‘道’,就是天地万物所以生存的总原理,物得道而生”。
后来,楚剧进城了则不同了,精明的商家看到了商机,拉名牌拼凑硬班底,剧院经营制形成了。那时,酒馆、茶肆、工厂礼堂等地,由“清唱”发展成为“挂衣”演出,都能吸引大量观众。所以民间职业楚剧团如雨后春笋。人道是当年,“只要你唱楚戏,随便挖个坑,便‘趵突泉’──财源滚滚。”尔后,观众开始消费选择。他们最怕的是那种女演员,叫你一看:长得沉鱼落雁,如花似玉,真恨不得“啃一口”,但叫你一听:那活梗是非洲的老人跳高──赫(黑)老子一跳,压根儿不是那回事。俗话说,吃肉不如喝汤,大多农民(出身)的观众,日里白汗累成黑汗,夜来冒得哪里玩得,跑到戏园子只想“散散心”──喝点“鲜汤”。哪晓得遇到您郎嘎唱的似三煮三熬、水煮盐拌的萝卜白菜寡水清汤,啪淡!冒得一丁点“那个味”。您郎嘎叫他是说么事好?退票吧,盘古开天地还冒做过,也说不出口;不退票吧,活梗冒过倒瘾,划不来,心里毛焦火辣。他掏血汗钱买票图么事?不就是图点艺术享受吗,好!结果找来难受、找来洋罪受。真好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别的不谈,单说剧中的那段“上写着”的悲迓腔,你冒得关啸彬的“那个味”,叫他心里不舒坦,你便属不受欢迎的人。甚至于有演员就被被观众“轰”过的,只要“轰”一回,轻则,几年难翻身;重则,叫你一辈子戏饭吃完。据观众爆料:那段悲迓腔,假如你不会哼上两句,就大有人怀疑你是湖北或武汉人了,更有甚者,有几多年轻漂亮的小伙子百事都好,就是不会哼几句,被丈母娘骂为“苕”,赶出门外。有的硬是打光棍,当了一辈子和尚。好,闲话少叙,书归正传。为方便关怀、热爱楚剧的粉丝们学唱,现将此剧故事简介告之:
《百日缘》乃楚剧戏曲传统经典剧目。董永行孝故事在魏晋时已见于曹植《灵芝篇》和干宝《搜神记》。戏曲或名《织锦记》、《天仙配》、《槐荫树》。内容讲的是董永卖身葬父,其孝行感天动地。玉帝的第七公主──“七仙女”深为爱慕,私自下凡,在槐树下与董订为夫妇。一百日后,玉帝派托塔天王和四大金刚逼迫“七仙女”返回天庭,夫妻在槐树下生离死别,悲痛欲绝。此剧经典唱词转载如下:
“上写着拜上了董郎夫晓,
拜上了董郎夫你莫要心焦。
我和你百日夫妻已满了,
张七女有身孕夫要记牢。
等只等春暖花开送子来到,
夫妻们要相逢二度鹊桥。
赠郎白扇无价宝,
见此扇你如见妻不差分毫。
我本当往下写血已干了,(转仙腔散板)
又听得南天门鼓乐笙箫。
午时不到误了卯,
斩仙台上命难饶。
难舍董郎上御道……”(哭头)
巧珍还深深记得《百日缘》演出那天,她扮的张七女早早作好了准备,主教老师王明芝特地为她精心化好妆,并笑着说她蛮像个小仙女。叫她莫慌,只当在排演场的,好好演。可她的心越发砰砰跳,好不紧张。但一上台后,慢慢进入角色之中便什么也不怕了。相反,一种鱼儿畅游水中,鸟儿高飞天空之感悄然在心头涌动、流淌、奔腾。尤其是戏演到与心爱的人董永做了百日夫妻后,马上要生离死别时,她抑制不住内心悲痛欲绝地唱起了悲迓腔,她似乎觉着自己流泪了。这一段唱完后,她似乎听到了掌声猛然响起。落幕后,她略带赧朗的小脸上生平第一次开始绽放笑靥。老师和同志们对她满脸堆笑地连连点头。观众也许出于鼓励、钟爱、力挺。赢来不少溢美之词:
“嗯,蛮像个小仙女啊。”
“嗨!名师出高徒,真像关啸彬,切了!”
“你晓得个屁!人家是关啸彬的女儿,天生成的那个味……”
从此,楚剧史上作为新中国成立后培养出的张光明、姜翠兰等第一代楚剧女演员队伍中、又壮大了以张巧珍、张一平、吴昭娣、李建英、李丽华等为首的后一批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的优秀娘子铁军。她们踏着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节奏,唱着妇女解放的歌儿,一举打破楚剧男性演员扮旦角一统天下的格局。新生代女演员昂首挺胸走向未來,走向风雨。去谱写从平分秋色──独领风骚的壮丽篇章,当然这是后话罢了。
然而眼下,那初出泥土的幼苗,欲与参天大树嫓美,总难免稚嫩与青涩,毕竟还是前路遥遥,胜负未卜啊!
1963年,著名楚剧演员关啸彬在汉口民众乐园演完日场《双教子》后,突然感到体力不支,嗓音嘶哑。晚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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