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牛谷河水

清清的牛谷河水

循善散文2025-10-18 11:41:01
牛谷河是家乡的母亲河。村里人管她叫大河,河水却不大,因为村后山水泉湾那儿还有一条小溪,小溪是“小河”,牛谷河自然就成“大河”了。“大河”叫习惯了,学名“牛谷河”村里人大都不知,我也是直到县城里上学才得
牛谷河是家乡的母亲河。
村里人管她叫大河,河水却不大,因为村后山水泉湾那儿还有一条小溪,小溪是“小河”,牛谷河自然就成“大河”了。“大河”叫习惯了,学名“牛谷河”村里人大都不知,我也是直到县城里上学才得知她的真名的。牛谷河尽管水流不大,但在村里人和小孩子的眼里名副其实是条大河。河面约十米宽,水深到膝,清清的河水绕村缓缓流过,形成一个很大的弧形,似玉带一般将整个村庄包在那个大扇面里。
牛谷河发源于定西牛营大山,从通渭穿城而过,经我们村子后流入甘谷境内,最后注入渭河。当然牛谷河造福于她流经的每个村庄,浇灌着两岸的农田,养育着一川百姓,她应该属于流经地的每一个人。
但在我们村里人的心中,她似乎专属我们村的,村民习惯说“咱们的大河”,这并非村里人自私,而是因为世世代代受大河水的哺育和滋养产生的特殊感情。
我对大河最美好的记忆始于夏天。晴朗的正午悄悄地约上几个同伴去河里戏水游泳是最尽兴的,说是游泳其实是乱扑腾,没有人真正会游的,也没有人认认真真地洗澡。但我们有自己的玩法,比如学蛙跳学鱼跃学鸭子一头猛子扎下水学鹅子伸长脖子乱叫或是摄上鼻子在水下憋气等等。有一次我们正玩的高兴,来狗子却偷偷窜到上游去在水里拉了一泡屎漂漂荡荡下来,大家正为一股冲天的臭气纳闷呢,有人突然喊“来狗子把屎拉河里了”!我们嗖地跳出水围住来狗子指着鼻子骂他真象个狗没有一点点儿人样,他却蹲在石头上嘻皮笑脸得意的不得了!甚至到三伏天,村民有时把羊也赶到河里去洗,我曾经就和几个同伴给黑牛家的羊洗过澡,几十只羊赶到河边我们就一哄而上,从羊耳朵上拧着拖进河里,然后倒着骑在羊脖子上,刚被拉进水里的羊又惊又凉咩咩直叫,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摁住。洗过澡的羊洁白如棉,不生瘟病,身上也不长寄生虫,剪的羊毛也好。
但夏天雷雨多,河里常发洪水,每当大人看着天上有乌云就提着皮鞭来找,我们才光着屁股匆匆逃跑了。
冬天,小溪的水往往封冻不够人畜饮用,我们就到大河去抬水,咂开一个冰窟,打上来的水清的发黑。但我们喜欢到大河去抬水却不是因为大河水多,而是为了在几十米宽的冰面上滑冰。年龄稍大的几个独自滑着潇洒的想要飞,我们可不敢,索性拿抬水扁担当冰撬,弟弟在担这头坐着我在另一头拉着一步三滑地走,稍不留神便摔一个昂面朝天。那时胳膊腿脚疼、棉裤鞋子湿淋淋地也决不敢给奶奶说是滑冰弄的,而说是抬着水桶走踏破了冰差点没掉进河里多亏我手利索将水桶抱住才没有摔破……奶奶便很快找来干衣服给我们换。
上小学那会,我们常常为过河犯愁,一天得趟牛谷河四次。河上没有桥,天灰蒙蒙地就踩着“列石”过河,列石是村民为了孩子们上学方便集体协作从别处抬来的又平又大的石头,但学生掉河的事也常发生,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往往灌个鞋子袜子裤子甚至书包湿个透。有时河发大水漫过了列石,我们就自己挽起裤腿提着鞋子淌,五年级的背一二年级的,三四年级的就手拉了手排成队摸着石头过,有的小孩子晕水往往连鞋子被冲走;如果洪水很大,就只等大人来背了,我记得那时父亲常背我和村里的同学们过河,当然别的家长也背过我的。洪水退后,列石常被冲走,全村人又招集起来重新修列石,得好好的忙乎一整天!直到现在小孩子上学还象当年一样跨列石,发大水了还得大人背送……
那时候我常常想着要是有一天能在大河上架一位桥那该多好啊!
然而我们村是实实在在沾了大河不少光的。
就村名“令家川”也是因河而得。单就一个“川”字给村里带了很大的福祗,因为是“川”里人,山区的姑娘大都愿意嫁到我们村子来。同样都是姓令的人家,令家山村可就吃够了苦头,因为那里山高路陡,“川”里的姑娘都不愿嫁到“山”上,而“山”上的姑娘也想急着跳出大山,小伙子往往为找对象犯愁。我们村可就大不一样了,村里很少有大龄青年更没有打光棍的,山上的小伙子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姑娘娶进了我们村。
因为有河水,川上地势平缓,大片良田需要灌溉,在上世纪70年代初县里就给我们村投资通了电,修了二级提灌明渠,从此水田年年丰收,村里很早就解决了温饱,每家还有好几年的存粮呢!不象山居人家只靠天吃饭,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才用上了电,毛驴子才正式下了岗再不用围着磨台转圈儿了。
每到春播秋耕季节,听着泵站轰隆隆的响声,清清的河水就汩汩地沿渠流进村子,流进绿悠悠的麦田、一排排清凌凌的玉米埂和菜地……昼夜不停息,那时我们就跟着大人连夜去浇水,扛着铁锹握着手电筒,赤脚踏在稀稀软软的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这样的夜晚,青蛙往往撕破嗓子吼破天不停地叫,水田里非常热闹。
但这河曾经也给村里带来过困惑甚至损失。
那几年西北遭旱,河水流量减少,上游村庄围坝灌溉,这使我们村几乎无水可灌,眼看着一大片一大片的庄稼就要枯死,村里人终于忍耐不住了,便商定组队连夜去上游黑石头村的大坝上偷水,为首的是旺财和旺钱弟兄二人,第一次当然得逞,几个人一哄而上不几下就在大坝下开了个大洞,天亮时黑石头村坝里的水放了个干干净净,而我们村的坝里满满的,足足浇了一整天。但第二天夜里再去组团开坝放水时运气可没有那么好,原来一大早人家发现水坝被掘,个个气的咬牙切齿,断定今晚还要来的,于是作了精心的安排。以黑石头村三大金刚赖吉皮三和二毛子组成的领导小组悄悄地埋伏在坝区附近。等旺财旺钱一伙刚要动手时,突然喊杀声大起,一阵群殴之后,皮三和赖吉两个头破血流,二毛子跑的快,躲过了一劫。旺财的后背上也实实地着了一棒,旺钱的额头上凸着鸡蛋大的一个血泡!
此事惊动了乡政府特派员候建强。经候特派员和两村村长及地方长老艰难协商之后,最后才和平解决:牛谷河是大家的,人人都有利用河水的权利,任何人不能独占;黑石头村再不能将水堵干,必顺分一半水给令家川村,令家川也不能再去掘坝偷水;若总水量还不能满足两村浇灌时,由候特派员出面到更上游的法海寺村去协调放水。这样偷水风波才得以平息。
但更糟的事还在后面呢!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为了搞活经济,县里开办了好几家工厂,一阵乱排放之后,牛谷河一度变成了“黑龙江”,又脏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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