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有约
风说,青藏铁路修通了,咱们一块儿去拉萨吧,去看雪域高原上空的天,去可可西里找寻灵感和素材……那个到可可西里当过兵的人写了许多小说,迷倒了半个中国,他写的都是人对可可西里自然环境的破坏,我要写人与藏羚羊
风说,青藏铁路修通了,咱们一块儿去拉萨吧,去看雪域高原上空的天,去可可西里找寻灵感和素材……那个到可可西里当过兵的人写了许多小说,迷倒了半个中国,他写的都是人对可可西里自然环境的破坏,我要写人与藏羚羊和谐相处的故事。风说这些话的时候,刚从西南旅游回来,他写的《让心灵与自然相融》手稿刚刚寄到我的手里。而他,已经走在去敦煌路上。我一直等待着他能将在莫高窟之行的收获邮过来与我分享。这一等就是五年。五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收到过风的片言只语。他去敦煌之前,我写信告诉他我要结婚了,他真诚地祝福我,然后要我烧掉他写给我的那些信。他说,为了我的幸福,他将不会再给我写信。我想告诉他,收读他的心灵之旅也是一种幸福,那种幸福不是婚姻能够给得了的。却总是被一种莫名的伤感笼罩着,什么也没有说。
五年来,我在琐细的生活中渐渐平庸得没有了棱角,也消钝了激情和梦想。只是断断续续地从《读者》上读到他写的那些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文章,却从没有与他联系过。正如他遵守着诺言不给我写信一样,我也试图忘他于江湖。
2006年7月1日,我像往常一样一边忙着收拾家务一边听新闻联播,当听到总书记为青藏铁路剪彩的消息时,我激动地扔掉手里的笤帚坐到了电视前面。而五年前的这个约定便像潜水的鱼一下子浮出了水面。我急忙到箱底里寻找他曾在旅途中的歌吟过的文字。只找到了一篇论文与几篇散文。
风其实不叫风,而叫飙,我们的相识是一个狭谷中的两团云朵碰出的一次闪电,曾经照亮过我那段极其晦暗的人生。在中国教育报的一次征文中,我们的论文同时被收了进去,他的那篇《沸腾的渴望被缚的灵魂》不仅立意高远,站在思考民族未来与综观传统教育的角度,对教育做了理性的思考,而且文笔瑰奇,如汪洋似大海却又自成一格,我相信任何一个阅读这篇文章的人都会被文中洋溢的火一样的激情所点燃。
我们开始书信往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个人电脑,但他坚持亲笔给我回信,他说只有阅读那带着书写者精神气质的文字,才能如见其人,而电脑打的字是没有温度的……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就渴望自己能像自由的风一样,去摇曳大地上的每一棵果实累累的大树,去亲吻原野上的每一朵楚楚动人的鲜花,去抚摸那静静地装点大地每个角落的柔弱小草和绿叶,去拥抱那巍峨的青山,去追逐那江流的波澜,去推动那蓝色海面上的点点白帆……”于是,我就管他叫风,他也乐于接受这样的称号。他是个能够把梦想付诸实践的人,一有假期,他就会像风一样去流浪。他的旅途充满了神奇的浪漫色彩,在探索摩梭人的生活习性时,他差点在那里走婚,也许是理性的观念已经深深地烙进了他的生命中,也许是家中有他的爱妻在等待,他总能抵御现实中的一次次诱惑回到妻女的身边。
旅途中的风是一位智慧的行吟者,跟着他的文字,我不仅领略了祖国河山的神奇:三峡江水雄浑的呜咽、大理古城旖旎的风光、纳西古乐清润的韵律、摩梭民族古朴的风情如在眼前、耳畔;而且能够倾听他那充满禅宗智慧的识见。他的自然之旅带给我的却是精神之旅,他在黄山脚下阐释老庄,我在崆峒山脚下解读庄子,我们都读出了老庄之学中伟大的入世精神和进取的智慧,都崇敬追求人格独立与灵魂自由的庄周。所以,虽然相隔着千山万水,却从不因距离而产生隔膜,少了世俗中的那些篱笆,这种精神上的交往成为我们相互砥砺的磨刀石。与风交往的那段日子,使我知道有一种感情比爱情更持久比亲情更可靠,那就是友情。
生命的列车能驶多远?有几个这样的精神驿站曾经给予过你人性的光辉?我多么希望与风的这些约定能够成为现实。他说我到黄山旅游的时候他就给我当向导,我说他到崆峒旅游的时候我就为他做导游……
然而,为了我的世俗中的他所不能给予的那种幸福,他却选择了放弃。他说,这种感情我们能够理解,世俗中的一般人是不能接受的。“有一种爱,能使你的心灵燃烧却不会灼伤,更不会使它在燃烧中化成灰烬。”我们为什么不能理性地保持这种力量之源呢?
风,你是否已经去了西藏,你沐浴到佛光了?你还记得你与一个北方女子的约定吗?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网上搜寻有关风的信息,他留的一个电话打过去是空号,他在搜狐网站申请的那个信箱已经废弃。是为了彻底地将我忘记,还是他一直都在旅行的路上?
虽然你在践行着庄子的那句名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虽然我也试图将你沉封在心湖最隐蔽的角落,然而,在这个夏天,在去青藏高原的路上,我一直相信你也记着这个约定。那儿有取之不竭的宝藏,我等待着与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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