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熟的天真
陶渊明是魏晋诗风古朴的集大成者,谢灵运则开了南朝一代新风。两人诗歌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读陶诗。陶渊明是一位写意能手,读他的诗常常可以读到“人”的一切思绪在里面,有物也有我,“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陶渊明是魏晋诗风古朴的集大成者,谢灵运则开了南朝一代新风。两人诗歌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喜欢读陶诗。陶渊明是一位写意能手,读他的诗常常可以读到“人”的一切思绪在里面,有物也有我,“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个人只要“心远”,纵然身处喧嚣的尘世心也不为外界所干扰,悠悠然抬头却是见到了安静的山了,在这里人与山魂简直为一体了,所以陶诗常常是情景交融,物我两忘。谢诗就不是了,写风就是风,写山就是山,注重对自然景物的精致逼真描绘,是另外一种客观上的美,只是这样一种美并不能引起我的兴趣。美丽的景色若没有人的灵气在里面,再美的山水也没意思。世界是在不断发展中的,文学也应该一样的吧。如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学的发展从陶的写意过渡到谢的写实是一种进步,我倒是喜欢那没有进步阶段的文学。
如果把文学的初级阶段比喻成一个孩子,那么后来的发展阶段就是成年人了。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干净的如同蓝天白云般舒服。而成年人就不一定了,老成得虚伪,你很难找到干净,天真这些字眼。陶诗如小孩般纯净,读来舒坦,往往能够引起心灵的共鸣,让你忍不住想去触摸那诗意的境界。谢诗如成年人般老成,冷静客观,甚至有点乏味,让你远远看着,胆怯得不敢近前。
陶诗与谢诗代表着两种不同的风格,引用沈德潜的一句话:“诗至宋,性情渐隐,声色大开。”但是一旦性情与声色结合起来,诗歌的高潮就到来了,那就是盛唐时代的诗歌了。读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鱼舟。”自然与人物的美达到了完全融为一体的境界。忽然想到了鲁迅先生,萧红在谈到鲁迅先生的时候说:“鲁迅先生的笑声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的连烟卷都拿不住了,常常是笑的咳嗽起来。”我们很难想象,像鲁迅先生这么“直面惨淡的人生”的人居然是如此天真,真正是历经沧桑仍不改变其纯真,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纯洁的人。其实最初也好,最终也罢,真正能够做到这样成熟而不改变纯真就是人生高潮了,如盛唐诗歌般完美了。
读古诗词,思古今人物,照自己灵魂,然后找到一个真正为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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