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今日(10假如我死了)

我语·今日(10假如我死了)

解柄杂文2025-07-26 18:03:28
年少轻死生,不仅终日挂口头,殉道者也不乏,虽然这道并不十分光彩。假如我死了,此时却感到阵阵的眷恋。此一番不舍,彼一番难料,人真能洒脱到一无所谓,莫曰其大彻大悟,宁言之泯灭人性而已。虽然,已有好友预约,
年少轻死生,不仅终日挂口头,殉道者也不乏,虽然这道并不十分光彩。假如我死了,此时却感到阵阵的眷恋。此一番不舍,彼一番难料,人真能洒脱到一无所谓,莫曰其大彻大悟,宁言之泯灭人性而已。
虽然,已有好友预约,若我夭折,则灵堂构设必别出心裁,岂能让一代英杰生不因时,而死亦无光彩于世道。可惜不能教我心动,一睡不起总是轻易的,其它的,实在话,有点怕痛,非无此觉悟,只是,真不好玩。
想到好玩的是,若真要去了,文德问我有何遗憾,我大概愿意存下平日书信,言道那确实可动人心。历史真是悲难的剧幕,如许多可人儿,竟要死后方赢得其芳春,而俗流似锦,总能得享一生。真是黄河本浊,奈何长江不济。此一番萌动,便使真真以为死得好了。人心常矛盾得紧,前些年岁中不愿与名为伍,于此中又甘愿受之。可怜人心,至于万般俱灭,便要遗愿青书留载了。少年轻名,而老来愈以之重,可见名利修来,也总是一时而易,一生则难。轻狂者如我,也不得不半信我此时所言。检验嘛,那又得以后分解了。
曾言:“若我幸而夭折,或许能得你一番顾怜。”此中心致,竟是觉得再得一次探望比闭眼要好上一些。何苦来哉!真情常付曲水,清泪满载青辉。终要一朝无心视如儿戏。过来人曾经感慨:“如此而已!”当然,真正懂得生活的还是要学学罗素。要做世人的君子,而不是自己的君子。前者千得万得,后者想找到一个值得心疼你的都难。
想想文德真好玩,自然这里不敢说得仔细,免得不好相见。尝问他两次与女人打架应该对我述得仔细些,中间可有遗漏隐言的,免得将来墓志铭少了笑料,对不起关怀备至的同志们。他倒责备应是他为我写墓志铭,方能见得我之不凡,竟由大宗师文德执笔,便见得一些后人。哎呀!真是有理有理,鄙人受矣。只是无奈得很,前提尚有赖于天命了。
小时候看一部电影,出嫁也有哭的,入殓也有笑的,以至于一帮小姑娘,竟集体玩起了荡秋千——可惜用的是脖子。大概此中反应的,总是人世的悲难。出者哭,以其迈出了苦旅;入者笑,以其得享极乐。同理也常有“生难死易”的说教。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苟且偷生者无数,更多的总还是出笑入哭。此中又见得人心总是矛盾得很。于我们眼中所见的苦笑,岂是那么的纯粹?而感情的可爱之处,又恰恰在于剪不断,理还乱。曾自拟姑娘家头番出嫁前夜的心境,固然有窃喜,但对一个心灵细腻的人儿,又不免要失落。其实,将死之人,也有着同样的失落,而且更甚。告别过往的生活,了结儿时的梦,一个可能成了真实,便意味着万千可能不再有所冀望。但毕竟,所要面对的,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将要面对的也更多。对于将死之人,就要失落到只知万事空,因为对于死后的存在,再也找不到下一刻的凭借。剩下的还有一批活死人,生时感着最终的无所凭借,因而对于连续量上的下一时刻,也就失去了凭借;生时又珍惜生之趣,而备受死后的哀痛;同样又感知生之极苦,而又期待死后的解脱。唉,如庄生口吻——至情无情,感受得越深,也就容易变得越加麻木。依然是纳兰德性的词,“人到情多情转薄”。于是各找各的出路,求佛的,慕道的,哪里分什么大隐、小隐,不过狂人戏言,便予人牙慧罢了。
生死之际,其中所在乎的,苦笑之间,总在于活人的哀乐而已,与死人何干。一副完整的遗体,是那样的宁静安详。那么,死人活着的时候,就会感到亲人的思念,因其哀乐牵动自己的情怀。这种情形的某个非逻辑化,比如鬼魂的存在,就是死活人的存在。因而人们会感到鬼魂的亲近,演化出许多动人的篇章,在于以我心作你心,换个角度思考而已。
某书中言(似乎是弗雷泽的《金枝集》),原始部落只理解简单句,不能以复合句相问。可见思维的直接。他们对于鬼魂的认识,也就直接到了认为是真实的存在。父亲报梦,所感受是亲近而真实的,因而相信了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并且时时刻刻守护着自己。
无论如何,有着宗教信念的人还是比较幸福的。相信了灵魂不灭,也就减少了对于“不存在”的恐慌,从而对于“存在”,便浅淡了应有的彷徨。任何事情心中有了屏障,有了极限,就有了以为肯定的答案,下一步要怎么走,便能出现可定的方针。脱去宗教的糖衣,各有各的宗主,落实到单位,便是每个人的“信仰”。反言之,每个人的“信仰”,就是每个人的宗教。若我信仰自己,则我为宗主;若我信仰正义,则道德为教条。
当虔诚的老信徒接受孩童天真的询问,而变得哑口无言,后只能含糊其辞时,我们是否想到,我们的信仰,在其它的问询下,也会陷入尴尬的窘地?人一旦面对自己,总不免当局者迷,要三省乎己,日进一寸,却也竿头可见。当悟到这种循环的无限时,要么不自知地陷入了另一个无限的循环,要么就无奈地在这个循环中不断地翻滚。当我看一部全然虚构的涉及灵魂的动画片,此时一个三岁,一个六岁的小孩在旁边不断地对此片发出疑问,我发现自己很快就进入了词穷的境地。要我怎么说呢?说现实的世界是怎样的,牵到宇宙的问题,说到片中的世界是怎样的,有着虚实间逻辑的问题。但这两个天真的小孩又怎能判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逻辑不成熟的世界里,逻辑对其而言就是非逻辑的。而真正完备的逻辑,又是不可能存在的。每个人都是天真无邪的,对于真正的神,不会有罪恶的存在,因为没有无上的智慧。法律宽宥不经事的儿童,神同样不理会幼稚的噍类。另一方面,语言上,我不知道什么词是能让孩子们真正理解而不会误解的。事实上,又怎会有两个完全无偏差理解的个人词库呢?
上次皆与文德言及:“我舍得千千万万,可念及父母伤痛,则不免自惜。”死生之大,所凭借的,常不过是一缕情丝。了结自己的方法是如此之多,生命是那么的脆弱。朝花夕逝,日出日落,母犊荒野,孤鸿长天。苍茫中轻浊者不明而明,万象似是而非。了解抛下一切进入无明并不难,所难在于,又岂忍抛下一切。就像你原可对某人不予正眼,然而一旦愿意喜欢对方,即使对方在你内心是那样的不值,到了要你斩断这一联系,可就不容易了。但若是有另一方面来替换,大概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这就是人。至于为人,仁者至察则伤,以其不忍害人,惟以自损求周全。再则,知生命微息,为人微谨,每有可能危及的征兆,心中影像往往如真,有趋附之势。譬如遇江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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