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法平静的灵魂
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鲁迅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鲁迅生命晚年仍持一个也不饶恕的态度,可谓不厚道也,实无我礼仪之邦的君子之风,而这也历来为正人君子所诟病。鲁迅不“通脱”,凡事太认真,确乎如此。
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鲁迅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鲁迅生命晚年仍持一个也不饶恕的态度,可谓不厚道也,实无我礼仪之邦的君子之风,而这也历来为正人君子所诟病。
鲁迅不“通脱”,凡事太认真,确乎如此。但失去了认真,鲁迅为何?一个不愤愤然的绅士样的鲁迅是什么样的,一个愤愤然的胡适是什么样的,这实在令人遐思。当然,遐思而已。
一个健全的社会不能没有胡适,他是一个好学者;一个社会的健全不能没有鲁迅,他是一个好的鞭策者,民族灵魂的拷问与自拷者。鲁迅被誉为“民族魂”,确切又不确切。确切,因为他是现代中国用语自剖自省的真的知识分子,一生都在寻找民族的“苏生”道路,确是民族精魂。他对中国文化渊源和民族特性有着极为透彻、深刻的体认,对民族命运和民众的醒悟有着极为深切、强烈的关怀,他的独立思想和执着现实的批判精神是现代知识分子人格的典范,他确是国民不朽的灵魂。不确切,因为民族魂表示民族的大多数灵魂,这与鲁迅极不符。终其一生,鲁迅都是个独特的、保持个体精神自由的“精神界之战士,”一生不妥协,不容认“合群的自大”的“众”,始终是“独异”的因子。终其一生他都在追求“国人之自觉至,个性张,沙聚之邦,由是转为人国”。由此,他一生与一切文化毒素进行不停息的战斗,无情地施行对旧文明的解剖与和对旧社会的批斗。其中常常是对自己的解剖与审问。他为“人国”而抗战一生,也由此走上了运交“华盖”的一生,甚至至今仍有人要他为中国文化的“断裂”负责。呜呼,人之已死,何言以对。
底子里,胡适和鲁迅都是传统的。一个带有中国文人历来的“导师”——“帝师”情结的传统,一个带有中国文人的善养浩然正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传统。文人欲为“帝师”,实在是中国文人难以割舍的情结。文人理想的政治不是他自己为“王”。而是圣王在位,贤人辅之,民各安其位。贤人为帝王师,而文人大都以贤人自许的。无奈圣王终难期,故中国历来多感叹身世、遥寄尧舜圣君之黄金世界的贤人文士。文人的“帝师”情结在现代文人中并未消失,胡适愿为“好人政府”的“诤友”即为一例。他是极愿受垂询而倾其所能为上绘蓝图的“专家”。无奈,又是无奈,文人与政治终是异途的,文人总见到理想,政治家见到的却是现实。所以胡适只能痛苦地看着他奉为圭臬的西式民主被“冰冻”,颇有忠心不被接纳的苦闷。而鲁迅不乐意当“导师”,他更愿意成为“精神界的战士”,面对“无物之阵”而举枪投去,“任个人而排众数”,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的主体意识,反抗着他所见的不平,黑暗,不管对手是谁。他的立足点是建立一个“人”的世界,人人具有独立精神的“第三世界”,为此,他一生坚持启蒙,抱着救国救民的高度的责任感,尽管于启蒙他不是毫不怀疑,但这种绝望的反抗更见勇气,因为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说到底胡鲁两人都存在着精英意识,只是一个要建立一个精英领导的“平等世界”,一个以精英的超前意识与主体精神,自己建立一个“人国”。所以,一个能在动荡的年岁安心于研究理想的社会,一个却对此极为不满,认为“中国的文人,对于人生——至少是对于社会现象,向来就没有正视的勇气。”而鲁迅的可贵就在于“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与怀念过去的光辉岁月与描绘、幻想未来的宏图伟业相迥,鲁迅更为重视、关注、执着的是“现在”,“现在”这个空间的国人在这个时间的生存状况。一个正视现实的人,在当时,能心平气和吗?但那些始终不肯将高贵的眼睛向地上看,对于人的生存视而无睹的人,他们更容易得到人们的接受,因为他们不会过多地鞭鞑现实的丑陋,而是以博大的仁慈之心关怀着人类的未来,与现实无碍,现实也不会太与他们过不去。而将眼睛盯着生存着的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人,自然因为失去了距离,凡事都没有模糊,朦胧空间,批判便成了获罪的原因之一而这样的人的一生,注定是平静不了的。
“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在众客祝颂声中发此语者,自然只能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道破此的鲁迅,其一生能平静吗?
你要开一个窗户,大家都反对,等到你要拆掉屋顶,大家便同意拆窗了。看破此的鲁迅,其一生能平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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