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以及摇滚的愤怒与绝望

窦唯以及摇滚的愤怒与绝望

严亲杂文2025-11-27 02:45:59
“发生了一些我出发时完全没有料到的快事——我和小波斯特已经整整同床共枕了三天三夜……我们一起度过田园牧歌式的白天和激情似火的夜晚。”——1938年,夏天,西蒙娜?波伏娃在旅途中写信给萨特如是说夏季是这
“发生了一些我出发时完全没有料到的快事——我和小波斯特已经整整同床共枕了三天三夜……我们一起度过田园牧歌式的白天和激情似火的夜晚。”
——1938年,夏天,西蒙娜?波伏娃在旅途中写信给萨特如是说

夏季是这样的热烈而耀眼,至少对于西蒙娜?波伏娃来说曾经是这样,瞬间就可以照亮过去与未来的所有空间,不需要存在任何的顾虑。可是窦唯不能,在北京的夏季即将到来之际,关于过去与未来可能产生的意义,他已经绝望了。2006年5月10日,穿着一身蓝色褂衣的窦唯,只身闯入《新京报》报社,兀自点燃汽油,燃烧了报社的车辆。这一把火,仿佛那些一度激情洋溢的金属的声音,野蛮而窜飞,依然无法开启夏季热烈的窗口。窦唯,这个在青春年少时便开始吟唱着“Dontbreakmy
heart”的乐手,连同他曾经携带的所有关于摇滚的梦幻,都被片片撕裂在无情的风中。

是的,我在谈论摇滚,试图采用一种理想的方式来谈论中国的摇滚,哪怕只不过是从那些野种们不羁呼喊的声音中,挤出滚烫的献血来涂抹目下冷却的现实。如果时光倒退10年,我不妨泼下更多的笔墨,画出坚韧的线条将崔健,丁武与“唐朝”,“呼吸”,“指南针”,“眼镜蛇”,以及郑钧,臧天朔,孙国庆,常宽与许巍,甚至“零点”,一一串起来,如同面对刚烤出来的羊肉串一般,用诗意与欲望的牙齿,点点滴滴品尝野性飘香的滋味。但是请原谅我,此刻的我处在只有娱乐而没有摇滚的2008年的夏天,关于摇滚,能够刻下超过20年痕迹的,我仅仅看见窦唯,或者还有张楚与何勇步履蹒跚的模糊的身影。

这么做是苛刻的,因为可以不必去挑剔众多虽然短暂却极其张扬的个性;同时又怀着恻隐之心,竭力去倾听那些流淌在血液里不甘消退的脉搏,在忧伤中展露出温情的微笑。对此,我未必能说服自己,然而,更无法反对自己。这涉及到对摇滚的理解。什么是摇滚?依我看来,摇滚其实就是痛苦与希望,抑或企图用新的信仰来颠覆旧有的价值,由此进行猛烈碰撞,继而相互进入之后,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以及审视世界与生存的紧绷关系,用以直接而急剧地宣泄与表达自身感受、态度与主张的一种独特的音乐形式。这种碰撞与相互进入,或者反叛与颠覆,是必不可少的,譬如,要是街头上的节奏布鲁斯没有侵入爵士乐的酒吧,不去敲击乡村音乐优雅的姿态,60年前BillHaley怎么可能录制得出《整日摇滚》(RockAroundtheClock)?要是没有成长在贫民窟中的经历,深切感受过白人与黑人紧张的种族关系,40年前那个被称作长着一张白人面孔却拥有黑人嗓音的ElvisPresley,又怎么可能成为如今我们所认识的猫王?要是不理解西方二战后出现垮掉的一代(BeatGeneration),不知道金斯堡的《嚎叫》或者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在追逐彻底自由的路上进行了什么样的反叛,几乎是不可能深刻明白甲壳虫乐队和鲍勃?迪伦到底在表达些什么。

中国摇滚的出现,来源于同样性质的背景,这是毫无疑问的。上个世纪70年代末,中国的社会由于政治上发生巨变而变得宽松,或者说出现了一段信仰上的空白时期,西方的各种思潮大量涌入,有力地冲击着人们的思想与情感。人们压抑了许久的个性、欲望与理想,随着突然大大开拓的视野,仿佛野火一样,在这片干涸已久的土地上迅猛燃烧。那些野种们啊,先是用诗歌的形式,接着是绘画,摇滚,尽情地呼喊出内心自由的声音。至少从1982年开始,丁武的“蝮虫及乐队”、崔健“七合板乐队”和臧天朔、孙国庆的“不倒翁”的相继成立,都是导致中国摇滚强劲出现的催化剂。

1986年5月9日是值得一提的日子,这一天,身着绿军衣,裤脚一边高一边低的崔健走上北京工体的舞台,演唱了那首风云激荡的《一无所有》。纯粹从形式上说,崔健的演绎是简单的,不过是京韵的演唱味道加上一把吉他,用急速的节奏吼出的声音。其实,中国摇滚技术上的奠基者是“不倒翁”,正是他们首次尝试用电声乐器演绎现代音乐,在外部形式上具有摇滚乐最基本的要素。然而,技术终究不是摇滚最关键的构成,之后出现的黑豹与唐朝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谈到黑豹,注定只能是窦唯时期才能赋予其灵魂的黑豹。黑豹走的是硬摇滚的路线,技术并不复杂,不过简单而急速的节奏,要命的是主唱窦唯的那副极具穿透力而又相当优美的男声——譬如《无地自容》——携带着生命原始而自由的冲动。毕加索说过:“绘画的技巧成分越少,艺术成分就越高。我的每一幅画中都装有我的血,这就是我的画的含义。”没有读过大学的窦唯,也没有学院那些圆滑的形式,他以摇滚的方式完美地阐释了毕加索的这句话,不仅仅是偶然。唐朝乐队依靠的是重金属,极端注重技术要素,从器乐配置,歌词修色,甚至到乐队成员的身高都有具体的要求,从一开始横空出世便树立了另类的形象,可惜过于注重外在表现形式同时又是一种局限,也注定了其短命的归宿。果然从《梦回唐朝》专辑,尤其是张炬因车祸死亡之后,唐朝的每一天都在走下坡路。当反叛精神被轻易获得的物质文明彻底摧毁,当生命的激情被人情世故尽情消磨之后,唐朝开始步臧天朔、孙国庆等人的后尘,寄望于走上央视春节晚会的厅堂与小品节目一起鬼混,是其必然逻辑结果。窦唯目睹圈内的种种事迹,于是按捺不住,大骂丁武,说他披着摇滚阳刚的方式,目的就是抢夺处女们的贞操。

我能理解窦唯的愤怒,然而无可奈何。崔健虽然没有如此不堪,却也差不多,成了在音乐上吃老本的又一个人,并由于过多介入社会及商业活动而逐渐庸俗化,终于他的摇滚生命在上世纪90年代初就死了,不可能是别的。

窦唯不是这样,他是一个真正生存在生命中的男人,内心充满了挣扎与不安,面对种种冲击,却不肯轻易放弃对梦想的追求。黑豹无疑是属于窦唯的,而当某天晚上,窦唯突然抛弃了自己的女友姜昕,悄然带走了当时身为黑豹乐队键盘手栾树女朋友的王菲,扬长而去,一去不归,黑豹就彻底失去了灵魂,而从此,王菲是属于窦唯的。

窦唯与王菲,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就是这样彼此进入了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是不是像西蒙娜?波伏娃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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